這人我認識,準確說是熟悉,記得他姓侯,是法證科的職員,此前跟著李文康辦過幾次案。
這時候,我的心已經到了嗓子眼兒,撲通撲通直跳。
果然,馮紅林掀開了第三具尸體身上的白布,就是李文康。
李文康臉色煞白,雙目圓瞪,嘴巴微張,可見死亡前的那一刻感受到了無比的恐懼,或者難以置信。
血跡幾乎覆蓋了整個客廳的地面,并且已經凝固,可見三具尸體身上的血都流光了,而且已經過去了好幾個小時。
在場的都是油城市派出所刑警隊和法證科的,平時相處都不錯,見到自己的三個兄弟成了三具冰冷的尸體,全都抑制不住流下了眼淚,只是誰都沒發出聲響。
無聲的哭泣,這屬于成年人的發泄方式吧!
馮紅林更是老淚縱橫,他又小心翼翼地幫三具尸體重新蓋上白布,然后往后退了一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再然后朝著三具尸體鞠躬。
這應該是警務人員送別自己離世同事的方式。
在場的誰都沒說一句話,臉上寫滿了憂傷,我們都跟著馮紅林深深的鞠了三躬。
既然悲劇已經發生了,也只能按流程辦事,希望能夠盡快抓到兇手,以告慰李文康他們在天之靈。
法證科拿出專用的設備,穿好藍色工作服,戴好白手套,準備給李文康他們進行初步尸檢。
面對自己的同事,參與尸檢的幾個法醫都緊皺著眉頭,我注意到其中一人提著皮箱子的手在不停抖動。
我知道這并非害怕,而是傷心。
愣了好幾秒鐘,我這才從悲痛中緩過來,趕緊沖過去。
“馮哥,讓我……讓我來試試,可能還有救呢?”
我這話出口后,所有人都盯著我,臉上表情凝固成四個字——難以置信。
馮紅林輕輕嘆了口氣:“兄弟,心情可以理解,文康他們出了事,我們都比你難受,可是……”
“反正也不會有啥危害,就給我十分鐘吧!”
這話我直接用祈求的語氣說的。
李文康看了看其他同事,還是猶豫了十幾秒鐘,然后才微微點了點頭。
“那好吧!盡量不要破壞現場的痕跡。”
說完,招呼所有人退到了走廊里,并帶上了門。
我趕緊拿出芝草,按照前兩次救人的方式,把一大把芝草先后塞到了李文康的嘴里。
過了幾分鐘,李文康竟然沒有絲毫的反應,這讓我心再次懸了起來。
之前兩次用芝草救人十分順利,過程不可能有錯。
很快,十分鐘過去了,李文康的尸體沒有絲毫反應,這讓我心瞬間冰涼到了極點。
馮紅林他們走了進來,他輕輕拍了拍我肩膀。
“兄弟,人定不能勝天,你已經盡力了,這是文康的命……”
話沒說完,已是泣不成聲。
大概尸體內的血跡都流光的緣故,即便是芝草,也不能違背生命存在的規律。
這讓我意識到這個世界并不存在真正的“萬能”,如果存在,那肯定是那位高高在上的造物主。
既然人救不過來了,接下來就按照流程進行尸檢。
我也好奇,到底是誰害了他們?
法證科的在尸檢,馮紅林把我拉到一側,拿出兩根煙,給我一根,塞自己嘴里一根,使勁吸了一口。
“馮哥,到底怎么回事啊?”
“哎!昨天晚上接到個奇怪的報警電話,說在這棟房子內發生了命案,而且描述很詳細,說房主兩口子和他們的女兒已經被害,尸體就在房子內。
于是值班的兄弟們立刻出警——刑警隊和法證科各出了3人,果然在現場發現了三具尸體。”
我一著急,趕緊問:“不是還有刑警隊的幾個么?”
馮紅林擺擺手,示意我不要打斷他的講述。
“發現尸體的第一時間,我們刑警隊的兄弟發現窗戶外面趴著個人,這人的頭出奇的大,志輝電話里說能頂得上正常人腦袋的一個半,而且雙眼是血紅色的,在發現怪人的第一時間,他也看到了志輝他們,直接從二樓窗戶上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