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還有誰?”
我問完,紫竹并未回答而是直接推開門,進了邢夫人的病房。
我到了嘴邊的話也只能咽了回去。
見到有人忽然推門而入,正在打瞌睡的護工保姆“噌”的一下站了起來,一臉的慌張,好在認出了緊跟在他身后的我。
“我來幫夫人看看病,麻煩你先回避一下。”
我都發話了,保姆也沒再有絲毫猶豫,趕緊點了點頭,然后拿起手機跑了出去。
我隨手關上門。
“紫竹,怎么喚醒她?醒過來的到底算是邢夫人還是……還是泰山奶奶?”
我其實很擔憂,萬一把人弄醒了后,腦中沒有屬于邢夫人的記憶,還真不好向邢部長交代。
“邢夫人就是泰山奶奶,泰山奶奶也就是邢夫人,我一旦幫他把封印解除,屬于兩個人的記憶會同時存在于她大腦中。”
我一下子想起了吳呈呈。
當初吳呈呈之所以“犯案”,就是因為腦中的另一個魂魄醒了。
不過這樣也沒事,至少和邢部長有個交代,至于以后他們怎么樣,這就不是我能管得了的。
“把她上衣撩起來。”
“撩多少?”
“能露出胸口的印跡即可。”
知道這樣不太合適,也只好用那句“醫生眼里是沒有性別”這話勸慰自己,眼前躺著的是個年近古稀的老女人。
從某種意義說,這個年齡的女人已經不能算是女人了。
撩起病號服,露出了血紅色的彼岸花印跡。
印跡足有成人拳頭大小,十分清晰,也十分逼真。
根本就不像是畫上去或者刻出來的,而是長出來的。
這又讓我一驚。
看到邢夫人上半身的身材,不夸張說嚇了我一跳。
皮膚白皙光滑,沒有一點贅肉,該凸的地方一點都不含糊。
這樣的身材絕對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年近古稀的老女人身上,簡直是剛發育好的少女身材。
刑部長的一些只片語閃過我腦海。
看來他還真娶了一個不同凡響的老婆,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在我一愣神之際,紫竹伸手摸向了邢夫人的胸口,手心捂住彼岸花印跡,左右晃了晃,然后猛的縮了回來。
我視線本能地跟著他的手移動,下一秒再看向邢夫人的胸口時,彼岸花印跡已經不見了。
“紫竹,真夠神的呀!”
紫竹沒有說話,而是神情嚴肅地微微閉上雙眼,然后慢慢蹲到了地上盤膝而坐,如同武俠電視劇中練內功的武林高手。
“怎么了?”
紫竹依舊沒有說話,雙手合十于胸前,嘴里念念有詞。
意識到事情不簡單,我沒敢再開口打攪他。
大約半分鐘后,紫竹的臉逐漸黑了起來,短短幾十秒鐘內,便黑得如同刷了一層黑漆,而且布滿了一層綠豆大小的汗珠。
緊張得我大氣都不敢喘,本能地想伸手摸摸紫竹的額頭,幫他擦擦汗,這時候腦海里一下子想起金庸電視劇《倚天屠龍記》中小昭幫練乾坤大挪移的張無忌擦汗的一幕,于是又趕緊把手縮了回來。
又過了兩三分鐘,紫竹緩緩地睜開了雙眼,微微張嘴,一股黑煙從他嘴里冒了出來。
緊接著,紫竹的臉由黑變紅,然后又恢復如初,只是額頭和鼻尖還掛著汗。
見紫竹站起來,我才敢開口。
“怎么樣?沒事了吧!”
他朝我點了點頭。
“沒事!她快醒了——衣服——衣服!”
紫竹的聲音有些低沉而且顫抖,可見他并不像自己所說的一樣一點事也沒有。
見他指了指病床上的邢夫人,我才明白她的意思,趕緊過去把邢夫人的衣服弄好。
我剛回到紫竹身側,病床上的邢夫人便睜開了眼。
看到他睜開眼,我的心也一下子懸了起來。
怎么稱呼她?
邢夫人?
還是直接稱呼泰山奶奶?
我正在糾結,女人“噌”的一下子坐了起來,視線從我的臉上轉移到紫竹的臉上,然后盯著他的頭看。
他雙眼一眨不眨地看了足有一分鐘,這一分鐘時間,紫竹也看著他,雙方一句話也不說。
我則像二傻子一樣站在一側,也不敢說話,主要是不知道怎么開口。
這種氛圍中,一分鐘時間被幾倍拉長,我先是看著女人,然后扭頭看向紫竹。
忽然,女人笑了,而且是那種很放蕩的大笑。
“你還是比我早醒了!”
紫竹淡淡回道:“不過是早了十幾年,算是旗鼓相當吧!”
“多年未見,甚是想念!這一切也是時候該做個了結了。”
“你看他是誰?”
紫竹指了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