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屏息凝視他的眉心,卻并沒發現有陰煞之氣。
根據經驗,似乎不是鬼。
這就讓我弄不明白了。
只好再觀察試探一番再說。
“楊大叔,要么我送你回去?”
這么問的同時,我雙眼一眨不眨盯著他,試圖能看出端倪。
“嗨!不用,我和老劉頭一塊兒來的,他去上廁所了,等他回來,我們一起回去就行?!?
“老劉頭?哪個老劉頭?”
“經常在我店門口修鞋的老頭??!怎么?你連他都不記得了?”
這話讓我渾身的血液瞬間倒流。
我當然記得那個瘸腿老頭了。
隱隱約約還能記得他的確是姓劉,左腿膝蓋往下沒有了。
聽街坊們說他年輕時惹到了厲害的人,被人家用鍘刀片子砍掉了半條腿。
孤苦伶仃的一個人,父母早就去世了,沒有兄弟姐妹,一輩子也沒成個家,平時就靠在街上擺攤修鞋賺點錢生活。
日子過得多苦,可想而知。
我之所以一聽楊大夫說在等這個姓劉的瘸腿老頭會有這么大的反應,是因為我記得很清楚,這個老頭在拆遷前的那年冬天就死了。
那是一場罕見的大雪。
大雪后第三天,姓劉的修鞋老頭被發現死在了自己的兩間小平房里。
應該是被活活凍死的,我還跟著去看過——他蜷縮在床角,被褥緊緊裹在身上,臉上表情嚴重扭曲變形。
因為身體蜷著,像是冰棍一般,根本無法用木板抬到殯儀車上。
老劉頭的死狀如同印到了我腦海里,即便是過去了十幾年,依然歷歷在目。
還是街坊們湊錢安葬了他。
他怎么可能在等一個死了十幾年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