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禹的反駁當然是很無禮的,在這個時代,長輩說任何話,晚輩聽著就得了,還敢頂嘴?
更何況,你只是區區贅婿,能進這個廳堂都是靠女人。
“混賬!”
謝愚已經氣壞了,當即大吼道:“目無尊長,大放厥詞,你把你自己當什么了!”
唐禹硬著頭皮道:“無論我身處什么位置看,都不會忘了關愛妻子!”
“夠了!”
謝裒當即制止,再讓著小王八蛋胡說,旁邊那個獨守空房八年的女人又要鬧了。
他正色道:“唐禹畢竟不是世家出身,不懂禮儀可以慢慢學,今天是第一次家宴,還是不要對他太苛刻。”
說完話,他還瞪了唐禹一眼,似乎在說:小子你再把我往火坑里推試試!
唐禹也見好就收,笑著說道:“多謝岳父大人理解,小婿有些唐突了,但小婿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話。”
謝秋瞳聽著都覺得臉上發燙。
孫茹倒是笑道:“你到底喜歡我家秋瞳什么啊?”
話題變得輕松,在場眾人也不禁笑了起來。
唐禹道:“喜歡她的美貌,她的聰慧,還有她善良的心。”
這句話說出,一些長輩都有些繃不住了。
這是什么地獄笑話?善良的心?眾所周知,她天天在自家院子里殺人。
孫茹又道:“那你覺得,我家秋瞳喜歡你什么啊?”
謝秋瞳的臉上沒有表情,但眉頭卻舒緩了很多。
雖然唐禹的話句句都不妥,但很奇怪的是,似乎大家都在圍繞著他說話了,這是好的現象,總比他完全不被注意要好很多。
她看向唐禹,也很好奇這個人會說出什么樣的答案。
唐禹則是笑道:“岳母大人問得好,我認為秋瞳欣賞我的才華,我的擔當,已經我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
吃了不痛快的謝愚老頭當即道:“才華?擔當?你哪里有才華和擔當?你一個賭場頭目的兒子,十四歲就開始逛青樓的痞子!”
謝秋瞳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壓著聲音道:“拿你出身做文章,做得太過了,他應該被司馬紹收買了,不必留情面。”
唐禹微微瞇眼,道:“擔當?什么是擔當?”
“以岳父大人為例,在復雜的官場拼搏,在爾虞我詐之中如履薄冰,夙夜難眠,為了什么?為了謝家能更好,更興旺。”
“苦!自己咽了!福!家族享了!”
“這就是擔當!”
“而某些人,以長輩自居,自詡大儒,卻對家族新人惡意打壓,絲毫不顧及晚輩顏面與尊嚴,完全不在意家族團結之氛圍,對不起維護家族興旺之家主,對不起孜孜上進之晚輩…”
“這就叫沒有擔當!”
謝愚氣得渾身發抖,顫聲道:“你…你這是在…在隱喻老夫沒有擔當?”
唐禹連忙道:“沒有的事。”
“哪里是什么隱喻,我顯然是在明說啊,不夠直白嗎?”
謝愚大怒道:“無知小兒!你…”
“好了好了!”
謝裒直接站了起來,擺手道:“堂兄,何苦跟一個晚輩計較。”
剛剛那一番話,他聽得很爽,此刻趕緊出來制止:“人也差不多到齊了,該開宴了。”
“唐禹,你可要注意,不許再對長輩無禮。”
唐禹作揖道:“小婿曉得了。”
眾人開始散去,但也是有序的,得謝裒帶著夫人先走,各位長輩緊隨,然后才是晚輩。
飯廳不是一般的大,足足六張八仙桌,按照特定的次位擺放。
眾人有序落座,然后才輪到唐禹等人坐下。
謝秋瞳低聲道:“剛剛表現不錯,你以獨特的方式贏得了關注,父親應該很滿意你最后一句話。”
“但注意不要過激,否則會顯得油滑,反而不討喜。”
唐禹點頭道:“都聽娘子的。”
謝秋瞳皺了皺眉,有些不喜歡這個稱呼,但想到這是家宴,也就由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