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嚴肅,語激憤,聲震四周:“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之安寢,起視四境,而秦兵又至矣......”
“......以地事秦,猶抱薪救火,薪不盡,火不滅......”
“......賂秦之地,封天下之謀臣,以事秦之心,禮天下之奇才,并力西向,則吾恐秦人食之不得下咽也......”
唐禹圍繞著關鍵詞句,稍作刪減,一氣呵成。
正是眾人驚異之時,他立刻切題,鄭重道:“無論徐龕是何時歸順我大晉,無論泰山郡是否重要,在他歸順那一刻,就已經是我大晉之國土了。”
“趙國之侵略,與秦何異?我大晉之割城,與六國何異?”
“凡割城賂趙者!皆是短視之輩!淺見之徒!”
“我大晉兵力強盛,良將如星,在場如鎮北將軍、征西將軍,亦乃千古名將,何須懼怕他趙國石虎?”
“一旦割城,國威淪喪,軍心受損,歸順者如徐龕必然痛悔,即將歸順大晉者,必然變心,而趙國則愈發兇狠,此于我大晉何利?”
在場眾人聽得心中莫名振奮,而劉隗、戴淵則有些小得意,莫名被夸成了千古名將,這唐禹說話還挺好聽的。
司馬睿依舊面色陰沉,他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只是盯著眼前的年輕人,陷入沉思。
而唐禹心中是有底的,剛剛南渡過來的時候,司馬睿當然和各大世家一條心,渴望平穩過渡,渴望休養生息。
但現在不同了,穩定了大幾年了,世家的權力越來越大,作為君王,司馬睿早就想削弱世家權力了,而利用戰爭去削弱,是最直接的手段。
而且他快死了,哪個君王在死之前不想做點事,在史冊上爭個好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