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開泥封,仰頭一飲。
“這一口松花釀,至死都讓人留戀啊。”
這是他第一次開口,語調(diào)很低,聲音很輕:“你說我喜歡的是松花釀酒,可我喜歡的,是有你的松花釀酒啊......”
紙傘紋絲未動。
“顧修,是吧?”白韶回頭,看向顧修。
顧修點頭,仙歿重生而來,陣中之事白韶已然知曉,不用多做解釋。
“曾有人,愿等你嗎?”白韶問。
顧修凝眉,沒有搖頭,沒有點頭,只是回了一句:“我不值得。”
“我也不值得。”
白韶搖搖頭,再次飲了一口酒,喝的有些著急,他被嗆到,劇烈咳嗽了起來,眼淚全都流了出來。
他未擦拭,而是就著模糊的淚水,看著顧修笑道:
“我不值得啊!”
“她為什么,就這么傻!”
“我不要她等我,我不配她等我,我不該讓她等我的啊......”
在這一刻。
他終于忍不住失聲痛哭了起來。
在那壁畫之上,他永遠都是光芒萬丈,但此時此刻的他,已看不壁畫上的半點影子,他只是一個眼淚鼻涕混作一團,身上沾滿泥土的凡人。
一個。
心愛之人亡故的凡人。
水紋珍簟思悠悠,千里佳期一夕休。
而看著這個痛哭不止的身影,顧修的目光下意識的錯開,他沒開口勸說,只是也拍開泥封,仰頭對飲了一口。
這一口松花釀酒,味道確實極好。
沒有對話,沒有交流,一個人哭訴,一個人傾聽,一直到一整壇松花釀酒喝完,一夜時間已經(jīng)過去,白韶終于還是站了起來。
來到西側(cè)的那棵參天古松前。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