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公輕輕拍著銀發(fā)老太太的背,一個勁的抽悶煙。
也對,我叔公就是個悶葫蘆,本來就不怎么會安慰人。
這種時候就應(yīng)該我出馬了。
畢竟那個時候,我出門的時候著急,好像還兇了這個老太太,那個時候我壓根就不知道叔公跟這老太太關(guān)系這么好。
現(xiàn)在上去維護(hù)維護(hù)關(guān)系,好像也來得及。
我走到那個銀發(fā)老太太的邊上,抬起手幫她擦眼淚,說道:奶奶,您別哭了,那個老爺爺我和叔公已經(jīng)安頓好了,我用的是叔公最貴,最好的棺材,我叔公說這是喜喪的話,那這一定就是喜喪,他是方圓十幾公里本事最好的撈尸人了,奶奶,您放心吧,爺爺一定會一路走好的。
明明我覺得我說的話還算是體面了,可不知道為什么,那個銀發(fā)老太太哭的更狠了......
滾滾滾,這里沒你的事,滾去洗澡去,廚房里有燒好的洗澡水!
我不明白為什么叔公總喜歡把關(guān)心我的話,說的那么冷漠,可我還是乖乖的滾到廚房洗澡去了。
因為從剛剛開始,我已經(jīng)開始凍的渾身開始打哆嗦了。
看著屋外滿是烏云,還下著的綿綿細(xì)雨,我學(xué)著叔公的樣子,指著天空罵了句:賊老天。
罵完,我就跑到廚房,用木勺子一口一口的把大鍋里,燒著的熱水挖進(jìn)大缸中準(zhǔn)備洗澡了。
瞅了一眼大鍋下面的木炭,我嘖嘖了兩聲。
看來這水是那個銀發(fā)老太太幫我們燒的,木炭都不知道加了幾次了,水還冒著熱氣呢。
伸手試了試水溫,我立馬鉆進(jìn)了水缸中。
嘶——舒服。
此時的我,就像是久旱逢甘霖的人一樣,盡情的享受這溫暖舒適的感覺。
大概是太舒服了吧,以至于我好像睡著了。
至于為什么知道是睡著了,那是因為我的眼前一晃,好像來到了河邊。
河岸口,兩個老人在爭論著,而我眼前的視線非常模糊,就像是剛睡醒的人看到的畫面一樣,朦朦朧朧的。
而且我的視線也很奇怪,就像是一個躺著的人在看天空一樣。
視線中的兩個老人,其中一個是我叔公,另一個......
我總覺得他很熟悉,卻想不起他到底是誰,總覺得他對我來說和叔公一樣重要。
漸漸地,我開始逐漸能夠聽清楚他們在說什么了。
叔公搖了搖頭指著我說。
寶三身上的咒太毒了,他最多只能再活兩個月,我暫時沒找到辦法處理他身上的咒,至于成為撈尸人,慢慢靠著吃死人肉壓體內(nèi)的咒是不夠的,沒有人能夠這么快學(xué)會撈尸的本事,哪怕寶三這么聰明的孩子也不行!除非......除非能幫寶三找一個替死的家伙!
叔公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出現(xiàn)了一抹陰狠。
另一個老人揉著我的臉,他的眼淚啪嗒啪嗒掉在了我的臉上,他跪在地上求我的叔公,
文棠,哥這輩子沒求過你什么,哥不希望你為了寶三犯糊涂,哥活了63歲了,哥也活夠了,如果寶三真的需要一個人替死的話,你就讓哥去替死吧......
叔公的手緊緊攥著煙桿,他的右手在止不住的顫抖。
那金蘭嫂子怎么辦
金蘭......她為了寶三也會同意的,畢竟寶三都是我們倆的心尖尖,命根子嘛。
叔公把頭仰向天空,他嘬煙桿老半天,都沒發(fā)現(xiàn)那根煙桿壓根就沒點著。
對面的老頭,劃亮了一根火柴,用右手擋住火給叔公點煙:文棠,讓哥做個稱職點的爺爺。
爺爺
對啊,他是我爺爺啊,我怎么把我爺爺給忘了啊!
原來我從河里背回來的尸體,是我的爺爺啊,他是替我死的
文棠,我知道你本事大,你讓寶三忘記我和你金蘭嫂子,只要他活著就比什么都強了,哥什么都不要,只要他活著。
爺爺?shù)脑?簡直就像是一把利刃一樣,狠狠的扎進(jìn)了我的胸口,我怎么會把這么重要的人給忘了啊。
爺爺,爺爺!
我猛地睜開了眼睛,卻沒有抓住那個在我夢里模糊的老人,我縮在大缸里抹了把臉,發(fā)現(xiàn)臉上全是淚水和鼻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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