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浮生說:“我在檔案室,提取了一二九案的所有資料,所以鑒定報告,應該是在我調查之前,就已經被拿走并銷毀了,一般來說,這種已經宣判結案的陳年舊案,即便缺少一點什么,也不會有人去追究,所以,我推測對方的理由是讓賊心虛。”
“讓賊心虛?”李文博思索著。
劉浮生說:“一個終審判決的鐵案,當事人已經被定罪執行,他們還怕什么呢?會是什么原因,讓犯罪分子在多年之后,突然感到心虛?”
李文博眉頭緊鎖,他有點跟不上劉浮生的思路了。
劉浮生問:“李局還記得,之前在人民劇場休息室,我問胡振華的問題嗎?”
“你問胡振華……”李文博有些不確定的說:“當年辦案時,是誰踢了鐘開山的妻子一腳?”
“對!”
劉浮生點頭說:“這個信息,是鐘開山的女兒,也就是現在魏司令員的夫人,杜芳女士提供給我的,這說明她當時就在鐘開山被抓捕的現場!而當時的辦案人員,也一定見過杜芳!”
李文博有些聽懂了,眼睛微微一亮說:“你的意思是,拿走鑒定報告和照片的,就是當時現場某個辦案人員!他在多年以后,又看到了杜芳,只不過,杜芳已經是魏司令員的夫人了!這個人居然回想起,多年前的殺人案,隨后有些心虛,暗中讓別人,或者親自拿走了關鍵證據?”
“領導慧眼如炬。”劉浮生說。
李文博苦笑:“這時侯,你小子就別拍我馬屁了!這種事聽起來簡直匪夷所思!”
劉浮生說:“根據我們的推斷,范圍已經縮小了很多!魏司令員不是一般人能見到的,想見到他的夫人杜芳更難!所以這個人,即便不是軍方的人,也必須是副廳級以上的領導!”
說到這里,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當年辦案人員中,發展最好的,當然就是省教育廳長,魯鶴鳴!
即便在多年以前,魯鶴鳴就官至副廳級,完全有資格在公開或者非公開場合,見到魏祁山,甚至他的老婆!
李文博深吸了一口氣:“你覺得,是魯鶴鳴見到杜芳之后,立即就認出了她,隨后,想到了一二九公廁殺人案?而魯鶴鳴,也正是當初,踢過鐘開山妻子的那個警察?”
頓了頓,李文博追問:“杜芳難道認不出他?”
劉浮生說:“領導,當時杜芳只是個即將成年的小女孩,那種場面,對于一個小女孩的沖擊力和心理影響,十分巨大!由于職務和地位的改變,十五年后的魯鶴鳴,肯定變化很大!反之,魯鶴鳴是一位刑警大隊長,對人過目不忘或許有些夸張,但記住一個小女孩應該沒什么問題!”
看著面熟,略一回憶,查查資料,確定目標。
說起來復雜,對魯鶴鳴來說,可能只是一個閃念。
能夠擔任副廳級以上干部的,多少有些過人之處。
李文博想了想,又問道:“就算這樣,魯鶴鳴又為什么,偏要拿走關鍵性的鑒定報告,以及照片?”
劉浮生說:“我們可以讓一個大膽的假設,當初拿出證物之后,鐘開山或者他的妻子,曾說過,那件被血液噴濺的軍大衣,不是他們家的……這也是我親自去奉天見杜芳的一個重要原因!”
劉浮生對當年案情的還原,只對徐波說過,李文博并不知道。
聽到這個假設之后,李文博的臉色頓時就變了:“如果你的這個假設成立,那么案件就會更加復雜……魯鶴鳴之所以這么讓,就是因為他也記得這句話,所以才會心虛!因為以杜芳如今的身份,只要她也說軍大衣不是她家的,那么這個案子,一定會被翻過來!”
軍大衣是證明鐘開山有罪的最關鍵證據,也是一把雙刃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