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遲淵會關(guān)心這個問題,林之念不奇怪,但徐相?林之念想到了那些鬼工球。可又覺得自己實在莫名其妙。徐相就不能是關(guān)心皇孫,進而關(guān)心整個大周的未來?可,徐相是四皇子一系,該盼著陸輯塵出錯才對,怎么都不該關(guān)心陸輯塵?尤其還涉及到這些具體的小事?事情太小了,就是互相探查情報,都寫不進情報文書的事。徐相卻注意到了?單純喜歡孩子?林之念想到那幾個鬼工球,還有今天的木鳥。如果只是一顆鬼工球,可以說是無心之舉。但止戈和在在拿回來了很多鬼工球,甚至不是一次給的,還有今天的木鳥,也是耗時耗力的工藝,輕易得不到。徐相對她家這兩個孩子未免太上心了些?林之念仰頭,長廊上還掛著一個閃著金線的球身……這些球是什么時候開始出現(xiàn)的?似乎是陸輯塵的身份明朗之后。徐相為皇上高興?未必沒有這個可能。直臣,歷朝歷代舍小利顧大家!家國甚至凌駕于個人得失之上。他以前看不上三皇子,未必看不上陸輯塵。而且,景夏平原的事,似乎徐相也沒有使絆子?“你覺不覺得徐相看上你了……”這徐相?投靠明主的方法挺迂回的。陸輯塵看向林之念,瞬間領(lǐng)會了她話里的意思,頓時有些急:“我不是皇子……”林之念趕緊打住,黏福。今年的福要好好地黏。……魏遲淵一連給林之念寫了很多封信,都沒有人回。加了印的信,不加印的,以魏家名義送過去,還是私人名義送過去的,都沒有人回。魏遲淵沒有別的意思,他只是覺得如果林之念因為封地的事,沒有時間看孩子,他完全可以。他有時間。可什么消息也沒有。孩子又休沐在陸府,他一點辦法都沒有:“約見的信函有回復(fù)了嗎?”“回家主,沒有。”而且諸覺得,如果沒有正事,那邊根本不會回信。“老封君那里呢?不是一直在籌備見之念的事,有具體的章程了沒有?”“屬下這就去問。”……魏老封君自然在籌備。可這是她見林之念用的,不是給孫子用的:“你說你跟一個老婆子計較什么,老婆子就不能帶孩子了?”她本意也是把孩子要過來,自己帶。孫子也有意見了?魏遲淵看祖母一眼,祖母將她自己跟陸老夫人放在一起比較,太抬舉陸老夫人了。魏老封君不高興:“人老了,不是就沒用了,含飴弄孫,也是活著的朝氣。”魏遲淵給自己倒杯茶:“祖母以己度人了,不是每個人都如祖母一般,有如此耐心。”“那鄉(xiāng)野婆子也有自己的真性情,不是不認識字,就教導(dǎo)不好孫子。”“祖母恐怕不會喜歡陸老夫人那樣的真性情。”魏老封君冷哼一聲,不讓出自己的籌碼,哪有不疼愛孫子的祖母,鄉(xiāng)野間有鄉(xiāng)野間的帶孩子方式,誰能說得上誰的方法好誰的方法次。要她說,都好:“但你那天也可以當(dāng)個陪聽的,跟著去。”“多謝祖母。”……除夕前一天。魏家老封君捏著魏家?guī)状笸ㄉ炭诎兜暮献鳁l例約見林之念。林之念奉行在商商,答應(yīng)了。何況這件事紀缺確實做不得主,必須由她出面。一大早,陸老夫人帶著兩個鬧騰的孩子,趕緊趕過來,快帶走吧,她腰都快斷了。大牛和小牛小時候她都沒這么帶過。“夫人出去了,不在。”陸老夫人茫然地看著這些婆子:“不在!怎么可能?”不是說好今天帶著孩子們出去玩?!怎么可能不在。“娘親。”“娘。”兩個孩子在娘親的房間轉(zhuǎn)了一圈沒有見到人,又跑過來鬧祖母。“娘呢?”“娘去哪里了?”“祖母說娘親今天帶我們出去玩?娘呢?”兩個孩子鬧祖母,那也是妥妥的熊孩子,一個人扯一條腿,力氣大的時候能把陸老夫人扯趴下,完全沒有一點平日人前懂事的乖巧樣。林姑姑那個老家伙還說什么,是,誰帶的孩子像誰!像自己怎么了?不吃虧!活潑!但這時候,陸老夫人被吵得頭也快炸了:“好,好,出去,祖母帶你們出去。”“哦,祖母最好了!”“祖母好!”……大街上,因為即將到來的新年洋溢著數(shù)不盡的熱鬧。筱升樓外更是長街滿貨,筱升樓內(nèi)載歌載舞,映照出一片溫馨莊重的氛圍。樓外,寒風(fēng)雖細,卻也帶著幾分年關(guān)的凜冽和擋不住年節(jié)的喜慶。魏老封君下了馬車。筱升樓掌柜早已不再待客,只迎這位久負盛名的魏家長者。林之念同樣已到,不敢怠慢,出來相迎。魏老封君一身醬紫色錦袍,滿頭銀發(fā),抹額環(huán)佩,眼神中透露出歲月沉淀的智慧與威嚴,見人,先笑。林之念愣了一下,同樣笑著上前。眼中既有誠摯的尊敬,也有小輩該有的禮貌,和自己的章法。魏老封君同樣看向她,身著淡雅的青衫,發(fā)髻高挽,簡約中不失端莊。重要的是氣質(zhì),掩蓋了她過于瑰麗的面容,反而更為灼目,難怪,會讓那小子念念不忘。兩人默契地誰也沒提魏遲淵。簡單寒暄過后,緩步向筱升樓走去。筱升樓里鑼鼓更響,只為兩人歌舞。林之念聽聞魏老封君已久,知其在魏家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更在學(xué)問與德行上為人所敬仰。此刻,面對之前聽說過的長者,林之念心中有敬仰之情,卻無緊張之意。魏老封君暗暗打量著眼前的女子,心中不禁暗贊其氣質(zhì)出眾,舉止得體。好孩子。魏老封君輕易拋開先前的商談,直接提出了共謀新港的話題。林之念眼里閃過一絲探究。“百山郡雖然地處偏遠,卻是好地方,只要出了毒瘴之地,便是三海交匯之處,聽子厚說,你很擅長養(yǎng)地。”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