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魏九賢去了百山郡拜見家主。他知道在云豐郡的談判里,他們魏家失去了籌碼,留在這里沒有任何意義。……百山郡內。魏遲淵看眼通報的諸。諸默認地點了下頭:該傳的話都已經傳了,甚至家主早在交高就認識郡主的事也說了。“帶進來吧。”“是。”另一邊,魏九賢驚訝地走在郡主府內,還有些不敢相信:“家主住在郡主府?”諸點點頭:“家主以前在汴京城的時候教導過郡主府的兩位小少爺,現在留在府上做夫子。”魏九賢心里的驚訝更甚,他這個侄子什么時候好為人師了,他怎么不知道。魏九賢可不覺得魏遲淵是那樣的人。他環視著郡主府的一切,并不算多讓人驚艷的宅院。但從進入百山郡開始,已足夠讓人驚艷,很多技術、商品都是各大郡縣人人爭搶的東西,更不要說,最近有傳稱樹海島對面的木上國想購買百山郡的火器。那更是好東西,而魏遲淵住在這里。魏九賢心里活絡起來,子厚難道真與百山郡主私交甚好?如果他魏家能沾上一點這種關系,何愁魏家不重回商行巔峰。不管魏九賢心里想得多美好,見到侄子的一刻,垂著頭不敢有任何造次的行了大禮。他現在還是戴罪之身,聲音都不敢拔高:“知道家主在百山郡,唯恐百山魏家照顧家主不周,特意命我送些家主常用的東西,給家主備用。”魏遲淵看他一眼,繼續看著手里的書不接話。魏九賢習慣了,一個人說著最近云豐魏家的一些情況和善后事宜,感謝家主最后時刻力挽狂瀾。魏遲淵翻過一頁,也只是聽著。魏九賢絲毫不敢抱怨,一個人的獨角戲也演得唱作俱佳。魏九賢邊說邊細細打量著家主的神色,突然發現,他賢侄的容貌、氣度堪稱完美。這樣的容色,一位有野心的女人不會看不見的,至于太子?哪個志向遠大的女人會覺得給一個男人生了孩子,她自己就是那個男人的了:“家主。”魏遲淵:“……”魏九賢低眉順目地笑著:“家主,我用不用去拜見下郡主?”既然來了,沒有不見主家的道理。魏遲淵才看向他今天的第二眼:“在前院外磕個頭就行了,還是你覺得窮寇能當座上賓了。”魏九賢低垂的嘴角顫了顫:“家主說得對,等走的時候我去前院磕個頭,說起來,家主和郡主相識于微末啊?”魏遲淵:“……”魏九賢趕緊謹慎:“我就是想起,以前在交高的時候,你好像給家里去了一封信……”其實他不記得,還是來百山郡之前特意讓人打聽的。但讓家主有成婚想法的人是不是百山郡主,他沒打聽出來,所以:“家主,聽聞您和百山郡主相識于微末……”魏遲淵雖然沒回話,但是放下了書,端起了茶杯。魏九賢立即來了精神,試探地開口:“家主,您來百山郡也一段時間了,應該聽了何掌柜給您講的百山郡一些情況,我知道我沒資格說什么,可我除了是云豐魏家大管事還是您叔啊,您看叔這次都著了郡主的道,而且郡主手里火器和很多東西您也看到了,家主就沒有一些別的想法?”魏遲淵放下茶杯看向他:“我該有什么想法?”魏九賢著急:“百山郡主啊,您要知道百山郡這些東西都是百山郡主的,不是汴京城那邊,百山郡有的好東西汴京城都沒有,可百山郡主是太子孩子的生母,萬一百山郡和汴京城合二為一,您也看到了,百山郡主現在都敢對魏家趕盡殺絕,以后免不了要聯合皇家鏟除魏家,家主不能不防啊。”魏遲淵聞覺得他說得"有道理":“說說看,你有什么想法?”魏九賢看看周圍。“放心,諸在外面。”魏九賢放心了,但還是壓低聲音:“郡主動了南石郡,如今又動了云豐郡,野心已經藏不住了啊。皇家也就是現在內憂外患顧不上郡主,等回過神來,必然繼續召郡主進京,萬一郡主進京了,太子花巧語,郡主為了孩子一時心軟,咱們魏家就危險了,所以……我們要先下手為強。”“用殘兵窮寇拿下郡主?”魏遲淵故意這樣接。魏九賢恨鐵不成鋼:“怎么是這個,是咱們魏家先與郡主相謀,比如說,魏家一定支持郡主生的孩子做下一任帝王。”魏遲淵冷哼一聲:“你認為一個斗得贏你的人,會斗不過幾個宮妃?”魏九賢看著家主的眼神,自慚形穢:“還有另一種辦法……”“說。”“家主您與郡主生一個孩子,咱們干脆投誠郡主,讓郡主無法與太子聯合起來絞殺魏家。”魏遲淵神情更諷刺了:“用魏家那差點被郡主絞滅的殘兵敗將,大不慚地跟郡主談生一個有魏家血脈的孩子嗎?”魏九賢被噎了一下,他就是說得委婉些,暗示的意思其實是讓魏遲淵用男色勾搭百山郡主。他不是怕這樣說了,魏遲淵不高興,才說得含蓄一些。既然都是"勾搭"了,也就無所謂是不是"殘兵敗將"了不是?魏遲淵突然若有所思:“你說的……未必不是一條路。”魏九賢頓時活了,是吧,魏家已經被百山郡主盯上了,再說什么暗地里挑撥太子和郡主的關系有些行不通。所以,"勾搭"上郡主是現在最好的辦法。“不過,談感情未免小看了能把你逼到絕路的郡主,不如談利益,你覺得百山郡主要什么?”魏九賢試探回答:“天下?”“魏家與百山郡主一起打天下,如何?”魏遲淵說完看著魏九賢。魏九賢也看著家主,腦子里快速閃過暴露的魏家,和自己凄慘的處境。如果魏家投向百山郡,魏家北部的眾多金銀和產業、俗家僧侶就要往南部偏移,而他駐守南部。這些人進來,多多少少都要拜會他,何況,魏家投靠了百山郡,百山郡很多好東西就會與魏家共享一些。有這些資源在手,何愁他這一脈不再興盛起來。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