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念、陸輯塵、陸老夫人同時看過去。徐正站在水花分散的方向,看都沒看腳邊的人。陸輯塵手法依舊穩穩的幫母親弄簪子:“徐大人,您夫人剛走,現在追還來得及。”陸老夫人不讓兒子弄了,當著徐相的面,弄女人的發飾,落她兒子的面子。陸輯塵無所謂。他有什么面子,徐正喜歡他沒面子,還是幫母親將簪子弄好。徐正就這么看著他們,秋光下、倒影里,如果那個孩子還在,也是這般年紀,也會在這樣的天氣里,在萋萋身邊玩鬧:“看不出來陸尚書還有這門手藝?”陸輯塵聲音淡淡:“徐相不會束發?”陸老夫人沒想到自己兒子在外這么說話,忍不住拍自家兒子一下:“相爺別往心里去,孩子還……小……”在對方過于強大的氣場下,陸老夫人也去堆樹葉畫。陸輯塵重新調整魚鉤:“徐大人真不走?追不上馬車了?”“魏遲淵在山上。”陸輯塵知道,那人從來喜歡住山上:“微臣,今日休沐。”與他無關。徐正似乎聽見了又似乎沒聽見,突然開口:“你們是不是見過?”“交高時見過。”徐正點頭,難怪:“聽到魏遲淵還能如此淡定的人不多。”要不然這座山這段時間也不會被人踏出這么多條路了。無怪乎,在同年齡的官員中,陸輯塵是他想到的唯一適合見魏遲淵的人,不弱大周新一代官員的氣勢:“還是見一見。”“微臣,今日休沐。”……林之念走過來拿魚的時候,徐正已經走了:“他最近是不是不太對?”桶里只有拇指大的兩條。“前天他的人參了我后正常了一些。”“他來天福山做什么?”“見魏遲淵?”陸輯塵說完忍不住看向林之念:“但覺得不像?”林之念望魚興嘆:“他在汴京城?”“……是……”“秋祭快到了,難免,兩條就兩條了。”不得不就這樣提走了魚桶:“有兩條哦!”陸戈、陸在同時沖過來:“哦!烤魚。”陸輯塵收回目光,魚鉤卻甩錯了方向……又正了回來。……徐正上山給那個孩子點了一盞燈。……莘苑內。高離見莘嬪并不容易。莘嬪被皇后禁足了!她既滿意妹妹的心狠手辣,又怨她這時候了竟然還看不清,七皇子廢了又不是死了!何至于亂了方寸,往三皇子府送不該送的東西!高離費了大力才能在垂花門前見她這么一會兒,直接開門見山:“那張紙條都經過了誰手?”“什么紙條?二弟出來了嗎?他怎么樣了?三皇子有沒有幫忙?”“你說什么紙條!?快說都經過了誰手!”莘嬪完全不知道大哥在說什么,她沒有紙條:“別管什么紙條,二弟要緊,他……”“你不該不知道紙條更要緊,那會要了三皇子的命!”莘嬪聞大駭,要三皇子的命:“什么東西要三皇子的命!三皇子怎么了,怎么就要命了!”高離看著妹妹的樣子,突然覺得不好:“寫著三皇子身世的紙條,不是你讓人送的?!”“什么寫著三皇子身世的紙條?三皇子什么身世,他是正宮嫡子,他有什么身世!?”那件事除了自己沒人知道,沒人!高離覺得要出事:“不是你送的?!”“三皇子沒有任何身世,沒有!”“別鬧了,他知道了,紙條真的不是你放的?”莘嬪如遭雷擊:“不可能,不是,根本不是!”“有人給三皇子遞了一張紙條,說三皇子是你的兒子,讓三皇子救高家。”“一派胡,我沒有寫過……”莘嬪突然抓住大哥:“誰寫的?”還有誰知道,她沒有告訴過任何人!還有誰知道!莘嬪突然覺得周身發冷,怎么會,怎么會有人知道,不可能,不可能……高離覺得完了,如果不是莘嬪,那是誰,還有誰知道!如果被人知道,他們高家抄家滅族的大罪!他就知道,怎么會有這樣的好事落在他們頭上:“你……你……你怎么敢的?”“我沒有!”莘嬪一口咬定:“三殿下是皇后娘娘的孩子,三殿下就是皇后娘娘的孩子,這是誣陷!”“這是你說是就是的事嗎,你敢去當著皇后娘娘的面說,三殿下是皇后娘娘的孩子,皇后娘娘還不懷疑你懷疑三皇子嗎!?”“那怎么辦?怎么辦?”高離冷靜,現在必須冷靜:“你覺得那件事,還有誰知道?”莘嬪搖頭:“我不知道,沒有人知道才對……”高離震驚的看著莘嬪,想不到,竟然是真的。莘嬪看著大哥的神色,才發覺:“你騙我——”“沒有,的確有人給三皇子遞了紙條……”莘嬪也突然不說話了,誰,到底是誰:“那個時候有機會有能力又在宮里的人……尹妃?張貴妃?”高離頓覺五雷轟頂,他們怎么殺這兩個人!莘嬪神色驟然一變,無比溫柔:“他……他可有好好待你,好好救出二弟……”高離看著妹妹的神色,頓覺諷刺:“他要二弟死。”不單二弟,他讓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都死。高離想到這里,突然不確定以后這個知道真相的人包不包括自己,如果也有他……他的好妹妹是給了高家一道催命符啊!——溫馨小提示:有第三更!求發電,電,電。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