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院落內(nèi)。陸輯塵匆忙脫了官服,外套都沒有來得及穿,焦急地在浴室外踱步:“嫂嫂,嫂嫂……”拍了幾下門后,才想起不合適:“對那些登徒子,根本不用客氣!”谷豐匆匆趕來,將外套披在主子肩上,慌忙退去。陸輯塵不想穿,氣都快氣死了,人送到縣衙的時候,他想都沒想,直接砍了兩個!若不是怕給嫂嫂添麻煩,怕耽誤了嫂嫂的事,他把整個朱家都宰了!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打他嫂嫂的主意!也不照照鏡子!陸輯塵又忍不住拍門:“嫂嫂,嫂嫂,你沒事吧。”他當時就去接人了,但被嫂嫂的人"請"了回來。陸輯塵無比憎恨自己不夠強大、出身也不夠好,他當時就該考個狀元,做大官,誰敢跟他嫂嫂廢話,他就砍了誰!順帶戳瞎那些對他嫂嫂胡亂語人的雙眼:“嫂嫂,嫂嫂,你覺得怎么……”樣?云娘推開門出來。水霧之氣轟然散開。陸輯塵愣了一下。云娘又快速關(guān)上,瞥了自家二爺一眼。哪有這么大年紀了還在嫂嫂洗浴室外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樣子:“回二爺,夫人好著,沒事,人不是都押到衙門了,耿夫人和什么朱夫人都回去搬救兵,等著跟魏公子解釋,短時間內(nèi)沒空搭理咱們夫人。”“嫂嫂有沒有受傷?”他不放心!那些人沒輕沒重,就是碰他嫂嫂一下,也是他嫂嫂受了天大的委屈!“沒有,沒有,都好著呢。”云娘捧了新的毛巾,打算進去。陸輯塵急忙急忙攔住:“那嫂嫂怎么不回我?”“也許是……夫人講究?”若是她,肯定在哪里都能吼兩嗓子,但夫人不是,雖然夫人出身也一般,可有時候夫人確實有些一些小小的習(xí)慣,與眾不同。比如剛剛,夫人不會在浴室里理他,就是不理他,任由二爺在外面喊破嗓子,夫人也不會回應(yīng)。陸輯塵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站的位置不合適,但他真的擔心:“我嫂嫂真的沒事?”“真沒事。”“沒有受傷?”“沒有。”“一點痕跡都沒有?”“沒有。”陸輯塵才放心一些,肯后退幾步:“你告訴嫂嫂,我在外面等嫂嫂。”“是,二爺。”云娘再次打開門,幽香伴著霧氣飄出一絲,又戛然而止。陸輯塵恍惚一瞬,更感覺出自己站的地方不合適,退到了正堂里。谷豐看到縣太爺出來,不自覺的松口氣!哪有小叔子……如此,如此……就算兩人關(guān)系親近,也不合適。……霍之念洗了澡出來,人已經(jīng)梳妝的整整齊齊,頭發(fā)半干也編成長辮垂在一側(cè),沒有任何讓人遐想的地方。陸輯塵急忙起身:“嫂嫂……”“不是讓云娘跟你說了,沒事。”示意他坐下,不過是一些錦上添花的人,雖然過程與她想象的不一樣,但結(jié)果一樣。甚至比她預(yù)期的要好,只是奔波了一天,現(xiàn)在都沒有睡個好覺,有些累了。“嫂嫂受驚,怎么能算沒事!朱家罪該萬死!”霍之念揉揉眉心,熱氣熏染過后更困了,讓自己精神一點:“這只是一些小事,我心里有數(shù),再說應(yīng)付她們費不了什么精力,讓你擔心了,但你也別總把打打殺殺放嘴邊,一些小人物,無足輕重,我們說好了,你只有一次怒不可扼的時候,但不是這個時候。”“嫂嫂!”“這件事我心里有數(shù)。”“他們那些人——”“都是小事。”霍之念真覺得不嚴重,當務(wù)之急還是航道。劉家這條線走不通后,還要從長計議,就算過兩天陸輯塵對耿家動手后,政策局面能打開一些,遠在東海郡的航道,也很快會被其他勢力瓜分,她想拿到手里很有難度。還是要想想辦法,交高還有誰……能夠合作?霍之念若有所思。陸輯塵張張嘴,又閉上,安靜的坐下來給嫂嫂倒杯茶。霍之念將交高不入流卻一直在外圈等待變動的人家過了一圈,誰家有這個門路?陸輯塵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生氣,他嫂嫂怎可讓人:“嫂嫂!區(qū)區(qū)一個朱……”霍之念驟然看向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就這樣看著他。陸輯塵突然噤聲。云娘走過來,又趕緊轉(zhuǎn)身回去,當沒看見,二爺都敢忤逆了。還是霍之念放低了聲音:“我知道你擔心我。”安撫的拍拍他手臂,才發(fā)現(xiàn),這孩子穿衣服省了:“耐心一點,耿家倒了,朱家也討不了好,我們不是不動手,只是先緩一緩。”“是我莽撞了……”“哪會。”霍之念也親自給他倒了一杯茶:“你有你的考量,我如果遇到你的事,也未必冷靜的下來,一家人哪有想那么開的時候,生氣是應(yīng)當?shù)模憧茨愣歼@么氣了,不是也沒有亂來。好了,喝杯茶消消氣,否則朱家在我這里也要多一個不得不死的理由了。”陸輯塵笑了,又愧疚:“嫂嫂……”剛才他一時沖昏了頭腦。“無礙。”霍之念端起他給自己倒的那杯茶,這是態(tài)度:“不行了,我有些困了去睡一會,你把茶喝了。”陸輯塵急忙起身:“送嫂嫂。”……云娘服侍夫人睡下,出來,見二爺還坐在那里,像入定一樣。不禁嘆口氣,還能不理解小孩子的心思,擔心夫人,又被夫人下了臉色,覺得自己做的不好給夫人添麻煩了唄:“二爺?”陸輯塵抬頭。云娘便覺得她們二爺越來越俊俏了,就是尚公主也尚得:“好了,夫人奔波了一天,如果有說的不對的地方,您包涵一下。”“嫂嫂沒有錯。”那確實:“夫人這段日子為了航道的事,有些焦慮,自然不希望二爺這里走錯一步,二爺體諒一下夫人才是。”“是我不好。”“哪里是您不好,有您在,夫人做事才無后顧之憂。二爺別怪奴婢嘮叨,小不忍則亂大謀,二爺還是謹慎些,不要自作主張的好。”“……我知道。”云娘又覺得自己不對,她算個什么東西,一個下九流,跟了夫人兩天,也敢說縣太爺了,不禁心虛:“二爺吃了飯再走吧?”“嫂嫂讓我喝了水就好。”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