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遲淵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陸戈的樣子,以及她……可能承載過他們血脈的可能。陸戈……魏遲淵克制著回頭的沖動,靠在車廂上。突如其來的可能,如同雙刃劍,既讓他燃起了希望,又狠狠揭開了多年前的過往……她在那個時候,依然生下了陸戈…………“陸家這兩個孩子不認生,尤其在在,活潑、喜歡人,跟誰都挺親近。”他記得徐相最近也送了不少好東西,今天魏主又在這里送了玉佩和短刃,可不是人見人喜歡。“你還有閑情看孩子!”幸好今天在場的都是自己人,就陸在喝酒那一幕如果被皇上看見了,非劈了他們不可!“你給我過來!”“哥——”“滾過來!”……陸府內。林之念站在長廊下,嫌棄地看著緩緩走來的兩個孩子,真是污了夕陽余暉的晚景。春草覺得挺好的:“大少爺又長高了。”夫人嘆什么氣?大少爺和二少爺多好:“多可愛?”“可愛?”陸在扯了一把紅絲草,滿墻的紅絲草跟著往下掉。他開心地往前跑,后面的紅絲草一路扯動。突然扯不動了。陸戈揮揮手。巡崗的侍衛,為他割斷紅絲草。陸在拖著一地紅絲草往回跑。夕陽的余暉灑在他的身上,為那稚嫩的臉龐鍍上了一層金輝。林之念看眼春草:“這叫可愛?”春草覺得很可愛。林之念笑笑,好,可愛,注意到他另一只手里握著什么,拽著心愛的紅絲草,還沒有把東西扔下,可見十分喜歡。陸在步伐輕快,陸戈心情甚好。一個在前面跑,一個無聊地幫他在后面拖。兩人越跑越近。林之念才看清他另一只手里拿著的是一枚玉佩。玉佩上的穗子摻雜金線,可見玉佩本身定也價值連城。金線?徐相?更近了以后。林之念才看到玉佩上系了一枚扣子,隨著崽崽的動作輕輕搖著。扣子?如此私人的東西?玉佩說來也是隨身佩戴。徐相按說有兩次球的經驗,不會"狼狽"到送如此貼身的東西。那又是誰給這小東西的?每天都要欠一份回禮的日子。林之念笑著蹲下身,拽拽他弄亂的衣服,莫名又想到了徐正,徐正為什么突然給他們東西?在在要的?不是沒有可能,孩子一伸手,徐相便隨意打發了了事?不過,相爺和她們二爺的關系,似乎不到隨手送孩子們東西的地步?但,徐相也因為一些沒必要的話,轉手就送了陸府一幅珍品字畫?所以,如果是徐家,好像也不是沒有可能:“這是什么?”陸在將玉佩顯擺的給娘親看,手里的紅絲草扔地上,舉著玉佩,眼睛一瞇,從孔洞里看出去:“洞……”林之念點點他腦袋:“小腦袋里都是洞。”目光不經意掃過玉佩,上面隱隱刻著的“魏”字讓她怔了一下。魏?將姓氏刻在所用物品上的"魏"姓,她只見過一個?林之念伸手拿過來,的確,一個“魏”字,細看,還會發現,左右上下,分四個方向還刻有不同字體的“魏”字,只是更隱蔽而已。即便最顯眼的“魏”字,也只是因為她見的多了,一眼能看出來。其實每個字,如它鐫刻的手法,隱到了極致,但每個字,又那么堂而皇之的存在著。“洞洞。”林之念看著玉佩:“洞洞。”視線移向那枚扣子,果然,在扣子的隱蔽處,同樣鐫刻著“魏”字:“你可真行。”讓這個年齡的魏家主當眾解衣。陸在聽到娘親夸他,小得意了一把。林之念將扣子檢查一遍,熟悉的記憶,熟悉的事物,即便這枚扣子,也是玉質:“哪天落魄了,賣個扣子,夠你吃十年了。”“硬……”不吃。“嘗了啊?”難怪不要了:“牙口不錯。”林之念逗著孩子,手指不自覺的摩挲過那枚玉佩,聲音低而溫和:“玉佩從哪里來的?”雖然有了推論。陸在眨巴著大眼睛,將紅絲草給娘戴頭上:“伯伯給……”林之念看向陸戈。陸戈上前,有些不好意思,因為他也收禮物了,可這件事又必須要跟母親說,便將在學堂遇到魏伯伯講學的事說了。說完,不好意思的拿出自己的匕首:“娘。”拿去回禮。林之念看著那把短刀,她見過,寬衣解帶時他也放在袖籠里的東西,怎么會沒見過,現在卻在陸戈手里。算不算,一種巧合?林之念將刀拿過來,他隨手用的東西,其實沒有華而不實,只是又是他隨身用的東西,多多少少都鑲嵌著魏家工匠認為配得上他的寶石。魏遲淵當然不止這一把刀,但這些短刃對他來說,也不會輕易送人才對:“弟弟"要"的?”陸在因為……手的確亂伸,有的時候是真要,有的時候是手被腦錯亂指揮。她都會讓在在身邊的人記住經過,都會回禮。陸戈搖搖頭,將得到刀的過程說了一遍。林之念愣了一下,因為給了在在禮物,所以也要給陸戈一份,不厚此薄彼嗎?真是會給。林之念將刀還給陸戈,將兩個孩子攬過來:“既然是伯伯給你們的,你們就拿著。”“可娘……”“喜歡嗎?”陸戈點點頭:“喜歡。”陸戈正是喜歡刀劍的時候,尤其這把匕首,他很喜歡。“喜歡就好。”陸在已經給娘鋪好了綠色的頭花,他娘親最好看了,還有綠色的裙子。林之念只知道一會又要洗頭了。陸在眼疾手快給自己也頂了一頭,跟娘親一樣好看,哥哥也一起好看。林之念任由小兒子胡鬧,身上掛了一身葉子:“他講了什么……”陸戈笑揪著身上的葉子,講了伯伯說的萬生萬物。林之念靜靜的聽著,原來他講了這個……雖然只是給孩子們講的,但他在公共場合講這些,就極有可能是他的立場,對他下面的人行事就會有影響,他竟然還講了這些。林之念看向玩鬧的陸戈,余暉中正揮著刀砍那些枝條,他得到過的刀劍只多不少,依舊喜歡魏遲淵送的這一柄,除了他的東西本身就好,難道沒有其他原因嗎?有些事……其實已經沒那么擔心了。何況當年,她也不擔心,只是不想給要分開的兩人,再添是非而已。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