慪氣歸慪氣,但不能不吃東西。蘇萋萋沒有胃口,而且,徐正是毫不猶豫給的答案,她不埋怨兒子,蘇家沒有給過兒子什么……可……仔細想想蘇家好似也沒有給過徐正什么。對方出的主意陰損些,也沒有錯。徐正看著她,心里絲毫不急,甚至高興,這樣多好,不高興了就生氣,高興了就鬧人,前些日子那樣不好……“吃一點。”蘇萋萋不餓,她又不是在鬧脾氣……多多少少,應該有一點點。因為他的包容嗎?所以肆無忌憚。徐正見她不吃,就著她的勺子,自己吃了一口,頓時齁得他……后悔這一口。蘇萋萋笑了。徐正也笑了,又換了個勺子,給她盛上,問的人是她,現在又不樂意聽了:“不生氣了,就再吃點。”蘇萋萋接過來。徐正沒有給她,勺子依舊落在她唇邊:“我在城郊還有一些沒有列入家里的產業,另外,你二哥任職所在的州縣也有,一會把地契給你,應該能補上些蘇家的損失,好了,吃一口。”蘇萋萋聞,心里有些過意不去,吃了一口,神色緩和下來:“我這里也有產業,我來補就好,剛剛我不是那個意思……”蘇萋萋欲接過碗勺。徐正沒有松手:“你想是什么意思都好。”又盛了一勺給她。蘇萋萋有點不好意思,她似乎對他,一直算不得好:“我就是心里慌,認宗的事總是拖著,有些急了,不是針對你。”徐正也沒有放在心上,她肯跟自己鬧脾氣就很好,還指望她客客氣氣的嗎,那她為什么要過來:“都是為了孩子,辦法惡毒了?”“你說呢。你還是"五皇子"的人。”他的母妃是尹嬪,所以最后一句說的尤其沒有客氣。"五皇子"?當初他為什么幫五皇子她不清楚嗎?她那些年一天一個氣死他的新主意,還當著滿朝文武跟殿前侍衛攪和在一起,寧愿找那些莽夫圖謀,也想不起他。他只是給她使些絆子,已經很克制了。“過去多久的事了。”“不足兩個月。”徐正失笑,好,不足兩個月,再吃一口。蘇萋萋抿入口中,入口即化。“你放心,皇上心里有數,不會過分苛責蘇家,至于事后對蘇家造成的名聲損失,我也會想辦法補到你二哥那里,不是隨便說的。”“讓你費心了。”徐正看她一眼。蘇萋萋看著他,頓時有一些不好意思,又不說了。不禁想起三不以前說過的話,他后宅里沒有一個是他的親子,因為她……三不端了膳食過來,熱乎的三菜一湯,不多,但兩個人吃,剛剛好。“吃點東西再走。”“……不了。”她出來的時間不短了,雖然因為輯塵的事,宮里現在沒有門禁,但出來的時間太長也不好。“有事跟你商量,吃點。”徐正態度很淡,沒有命令,堪稱溫和。蘇萋萋卻不好再拒絕。徐正是真有事跟她商量。他想看兩個孫子,但總不好總去謝家,理由找多了難免引人懷疑。正好徐家有自己的族學,他想看看能不能通過萋萋的干預讓兩個孩子轉到徐家族學來,這樣也方便他照顧。說起孫子,蘇萋萋有話說了:“止戈還好些,在在真好騙,你小時候也這樣嗎?是因為腦子跟不上,還是跟上了做不出來躲避的動作?”“都有。”“他還能再看看太醫嗎?”“他們已經照顧的很好了。”說到他們,蘇萋萋覺得:“輯塵是不是喜歡他那位嫂嫂?”徐正給她夾點菜,想起秋宴那天,陸輯塵親自帶孩子的場景,犬子二字說的毫不遲疑,當然也想起他扔了在在手里的球:“在在一下就能認出我……”誰能不說他聰明。“我跟你說什么呢?”徐正也喜歡過人,同樣沒有擺在明面上,如果不喜歡,怎么會跟他對上時都毫不遲疑的帶著孩子,那是完全沒有把他放在眼里的在意對方:“你上次給周連衡定的是王家姑娘?”“王家現在這個樣子,提那個做什么。我怎么是聽說你府上的庶女還想跟輯塵議親的。”還說她。“她敢嗎?”這個"她"說的是誰,不而喻,后院那些個孩子,她敢讓他們娶誰,又敢讓女子嫁給誰?出了事,她打算怎么收場?蘇萋萋聞,低頭吃菜,但也忍不住好奇,徐夫人當年怎么敢的。不怕眼前的人反噬?她當年……都不敢觸了他霉頭…………徐家后院內。徐夫人握緊手里的帕子,僅僅聽到一點模棱兩可的消息,心里嫉妒的都幾乎扭曲,她能接受徐正不看她,甚至徐正永遠這么晾著她,那是因為徐正不喜歡任何女人。只有她,只有她是永遠的徐夫人,是徐正名正順的妻子,她擁有人人稱羨的夫婿,他所有的榮耀都在自己身上,這是他賜給她的。怎么能說不愛呢,可現在這些人們在說什么!老爺的院子里怎么可能進女人:“真看見了?!”不是瞎的!看的人看的得很真切:“回夫人,千真萬確,三不親自迎了一位女子進去。”徐夫人握著手帕的手越來越緊了,但面色卻平靜的出奇:“估計是莊子上的人裝神弄鬼。”徐夫人不可控制地想起了那套頭面。那套頭面是早上送過去的,那個賤女人為什么留到早上,她做了什么,又憑什么!她才是這個家里的女主人:“看賞,下去吧。”看門的人有些弄不準夫人的意思,讓盯著的人是夫人,結果有了結果不鬧的也是夫人。這時候沖進去肯定有結果,不過也是,后宅大奶奶,怎么能這么做。他雖然不懂,但有銀子就好。正堂內,所有伺候的人感覺著越來越沉寂的氣氛,心里忍不住發涼。“大公子呢?回來沒有?”聲音陰沉。“回,回夫人回來了……”“讓他滾過來!”他憑什么不是徐正的兒子,他為什么不是徐正的兒子!如果他是大人的兒子,大人就會過來看她,會對她溫柔,對著她笑!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