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正看著手心里的扇穗,笑了。不知道又在鬧哪樣?要圖謀他什么了?隨她高興就好。徐正又看了一眼手里的扇穗,無奈地收了起來,向外走去:“心思從不用在正途上。”……林之念回程的速度很快。真正百山郡郡主的車駕依舊在奉命北上。等海寇傳來消息她才會讓車駕回程。林之念必須趁這段時間完成所有事。如果陸輯塵要對齊家速戰(zhàn)速決的話,留給她的時間不多。林之念沒有阻止魏遲淵進城:“你可有去處,我可能沒有時間……”“你去忙,我也有地方要去。”林之念看了他一眼:“好,你自便。”帶著趙意走了。諸看著趙意的身影走遠,才騎著馬,小心地來到家主身后,這里……就是百山郡?剛剛他們從城外過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道高聳的城墻,綿延入山,威儀天成,進城的隊伍有條不紊,速度極快。還有走過城墻時,空氣中泛著淡淡的鐵銹味。雖然只有一眼,但這道城墻不是土石夯成,而是鐵水澆鑄一般。他特意看了一眼,接縫處更是天衣無縫,整座城墻深壓進山里,在烈日下泛著冷幽幽的寒意。魏遲淵扯動手里的韁繩,青驄馬調(diào)轉(zhuǎn)方向。他自然也看到了背后那片城墻,更看到進來后一望無際的田地,田間佇立的水車,以及阡陌間勞作的人們,主要干道與鄉(xiāng)間小路縱橫交錯,千條萬縷。以及只消片刻,從他身側(cè)走過的眾多商隊和擔著東西的小販。尤其這里的大道,分出三個行道,有專供他這樣騎馬走的,有商隊行的,也有挑擔進城的人乘坐的"公車",還有供人步行的小路,互不干涉,各行其道。路,寬如城門,卻不顯得清冷,走滿了進城、出城的人。道路兩旁供人歇腳的茶舍、水攤,也不時出現(xiàn)。“走,進城。”“是。”……內(nèi)城門洞開的剎那。魏遲淵聽到了嘈雜的從各種各樣的人、各行各業(yè)的鼓點里傳來的聲音。諸更是愣在當場,太陽穴突突地跳。陽光從五丈高的樓房上傾瀉而下,飛檐層疊,琉璃瓦上流轉(zhuǎn)著七重光暈。這樣的樓房,成片成堆,瞬間擠壓他的視野,只看到眼前的喧鬧繁華。諸不自覺地靠近家主。魏遲淵站在人來人往的城門旁,巨大的建筑,如龐然大物從四面八方涌來,將在其內(nèi)的人襯得渺小又繁忙。朱漆欄桿后,更高的樓閣拔地而起,寬闊道路上的人影,衣著干凈整齊,忙忙碌碌。“不要在這里擋著,快走快走,要看樓,站墻根底下看去,后面的人忙著趕路呢!”“前面的快點,快點!”有好心的賣早食的大爺將人拉到一旁,笑著開口:“兩位第一次來百山城?第一次來是這樣,來多了就不稀奇了,你看這些人早就看膩了。”諸發(fā)現(xiàn)向來能善道的他,突然不會笑了。大爺也沒拉著他們買早食:“你們是找人?還是尋商機的?旁邊有賣地圖的,不知道去哪里的話,可以買一份地圖看看。”諸發(fā)現(xiàn),說話的大爺身上沒有一塊補丁,放眼望去,除了進城的人,這里的人身上似乎都沒有補丁。而且,很多人都騎著兩個輪的車子。小攤販們將三個輪的車子騎得飛快,好像不是攤販,而是運貨的長工。諸謹慎的沒有輕易接話,看向家主。魏遲淵神色還算如常:“是那邊那間嗎?”“是,是。”“謝謝老伯。”“不用,不用。”街市上,蒸騰著人來人往的熱潮,空氣中混雜著各地商隊運來的香料、茶葉的辛辣,各種各樣的氣味在鼻腔炸開。穿短打的腳夫?qū)⑤喿拥诺蔑w快;批發(fā)布匹的店鋪門口寫著拋售的消息。令人驚訝的是,每個經(jīng)過的人似乎都看懂了,正在挑肥揀瘦。識字?而且這是一條商街,他們只是站在街口,正好看到有大量的人涌進來。越來越多的商店門口豎起了牌子,路過的人看一眼,就會選擇進去不進去。魏遲淵停在一家賣文房四寶的店前。按說這樣的店鋪,該門可羅雀。可是這家店內(nèi),人依舊不少,有幾個客人成堆成堆地在裝筆、紙、用具。魏遲淵看到了那人說的"地圖",很小的一張,可單這樣的地圖也分好幾個種類,游玩、商用、學科,側(cè)重點不盡相同。魏遲淵將看到的幾種都買了下來。諸這么一會功夫,又見有人裝了一包紙、筆離開,不禁開口:“你們這里的人用得了這么多紙筆?”掌柜的忙中偷閑看他一眼:“外地來的?我們這里遍地學堂,紙筆消耗當然不小。本五十冊,筆二十,三百文錢。”“都認字?”掌柜的看他一眼,忍不住驕傲:“簡單的都認識。我們這里,孩子們認的字多,在百山,凡是擁有百山戶籍,年滿七歲的孩子,每天可以免費上三節(jié)課。”其它時間做什么?干活啊!“年滿十六歲的孩子,每天免費上兩節(jié)課,年滿二十歲的每天一節(jié),小哥,有機會一定要加入我們百山啊,共建百山美好生活啊!”“咦,怎么走了,一點不熱情。”……魏遲淵好不容易找到有魏家標識的客棧住下。站在層高為五的房間里,眺望過去,入目所及不是整個百山城,而是同樣高的屋舍樓檐。而這座商會淹沒在百山郡眾多商會里,無論從所賣的商品還是經(jīng)營的項目,都沒有什么優(yōu)勢。掌柜的垂著頭,候在一旁,大氣不敢喘一聲,更沒料到,自己此生還有機會,見……見到家主。可卻不是自己所在地做大做強的樣子,而是在百山激烈的競爭中,努力生存的悲催模樣。這真不是他不努力。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百山的好東西層出不窮,價位更是能一壓再壓,大型商家數(shù)不勝數(shù),所產(chǎn)出的量更是驚人。他已經(jīng)是努力去撐了,如今也,也只有幾家酒樓還活著,實業(yè)還是被……被百山其它商家在價格和創(chuàng)新上干死了。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