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楊璃是皇后!她的死,是國喪。消息傳遍天下。荒野之中,營帳內。葉梟看著手中字條。輕輕揉捏,字條被化作齏粉。走出營帳,清涼的空氣吸入肺里。葉梟嘴角微微揚起。這時候,喬囡囡走了過來。“殿下,明天咱們何時啟程?”“啟程?不啟程!傳下話去,我心痛難忍,病了!走不了了。”“哈?”喬囡囡一臉茫然。歪頭看了看葉梟,最后卻還是并未多說,只是轉身離去。于此時,邊上營帳中,梁晴走了出來。關切問道:“殿下病了?”“沒有!”葉梟微笑:“楊璃死了,我不說幸災樂禍,卻也是心情舒適,何談生病?”“那殿下這是”“嚇唬嚇唬老大!”葉梟伸了個懶腰。“他初得監國之權,估計此時定然擔心我回唐安奪權,我一不走,他必然心驚膽戰!”聽聞此,梁晴思量片刻,皺眉道:“那殿下要回去嗎?若真是能將這監國之權奪來,似乎也不是壞事啊!”葉梟大喝道:“去傳司命!”一聲令下,立刻便有近衛離開。不多時,老司命滿臉諂媚,屁顛屁顛跑了過來。“見過殿下!”葉梟側頭看了看他,笑道:“如今我有一事不決,你且說說,我該如何?”司命也不問何事,大手一揮,手中多了一枚墨綠色羅盤!只見其法力催動。無數星光聚攏。其抬眼望天,皺眉掐算。片刻后,司命躬身道:“啟稟殿下,應當向北!此去北疆,隱有龍起之相,若回唐安,則氣弱三分。所以在下以為,應當繼續前往涼州!”葉梟揮揮手,笑道:“下去吧!”“得嘞!那下臣告退。”司命躬身施禮,又沖著梁晴單獨施了一禮。快步離開。目送他走,梁晴呢喃道:“此人好生了得!不問何事,便已經推算出來!”葉梟輕聲道:“此人的確有些本事!”“那殿下準備北上?”“是!”葉梟攬住梁晴腰身,整個人也貼湊過去。低聲道:“只是我卻不是因為司命的測算!”葉梟臉頰貼靠到了梁晴細長雪白的脖頸上。梁晴被他弄的滿臉通紅,卻并未拒絕,只是紅著臉問道:“那是為何?”“因為啊,一切都已經注定!棋局布下,我不走,也得走!”葉梟嗅著梁晴身上的芬芳,輕聲道:“我那父皇啊,一直都在布局,一直都在有意引導我北上涼州!是對我的幫助,也是對我的引導!我走之后,楊璃崩殂,他順勢讓葉禛監國。成一內一外之勢!這是他的打算,他不會讓我回去的,便是我現在回去,也討不到任何好處,甚至反會落入下風。”“怎么可能!”梁晴驚呼出聲,她震驚的看向葉梟:“若照你這么說,那楊璃之死,豈不是陛下早有測算?”葉梟搖頭道:“楊璃的死,有沒有測算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只要他想,即便楊璃不死,他也可以制作出相似的局面,只是手段不同而已!或許楊璃之死,只是給他一個更加合理的理由和借口!”他臉上浮現一絲嘲諷:“我那父皇,心腸之硬,絕非尋常人可比,楊璃便是被大卸八塊,也不至于讓他真的有多傷神!或許傷心難免,可也不至于如同傳之中那般心神重創!”葉梟滿臉凝重的盯著梁晴的眼睛,認真道:“帝王無情!我那父皇,便是這般人物!”梁晴只覺渾身冰寒。饒是她殺人無數。可是若對至親之人,如此冷硬,她也是做不到。“那你呢?”“我?”葉梟自嘲一笑:“我啊,在這一塊,比不上他,我永遠也做不到如他一般!或許他能選出一個強悍無比的繼承人,而我最多選個守成之主。若是我與我那父皇易地而處,估計太子之位,早就是老大的了。”人與人,各有不同!葉梟看向天空,伸出右手,似乎想要將那明月抓握于掌中。他沉聲道:“雄主必經磨礪,守成之主,卻可不用,只要我能讓這世間再無人族之敵,讓我大乾,再無外敵壓迫,便不再需要手足相殘,去選出那最強悍之君王!”葉梟伸了個懶腰,笑道:“所以啊,你最好先給我生個兒子,到時候只要他品行端正,有仁厚之心,皇位便必然是他的!”梁晴臉色一紅,低聲道:“生兒子,也不是我一個人說的算的。”“哈哈哈哈哈!”葉梟大笑著,攬著梁晴,回了自己的營帳。原本梁晴營帳里,偷聽的南宮婉婉氣鼓鼓的鼓著腮幫。撅起嘴巴。“偏心鬼!就知道寵小晴兒!不過沒用,一定是我最先生兒子!沒錯的,婉婉最棒!”宰相府。蘇銘軒一口口吃著面前的美味佳肴。楊璃之死,對他沒有半點影響,畢竟誰也沒規定國喪不許吃二十個菜。只是如今,家中之人,已經寥寥。一個美艷婦人坐在一旁,嘆息道:“熊兒也走了,這家里更是冷清。”“怪得我來?你若多生幾個,現在不是熱鬧的很!”“生生生,我給你生了三個兒子還不夠?讓你納妾,你又不納,外面都傳揚我善妒!”提起此事,宰相夫人也頗顯委屈。蘇銘軒飲了一口湯。搖頭笑道:“非是同胞兄弟,自有間隙,人性如此,非后天教養可改。而越是家資豐厚,越是女人眾多,便越有爭斗,如今你我夫妻二人,雖然稍顯冷清,可這家中,卻無半點勾心斗角,有何不好?”“方才宣王讓人給您送來一些兇獸肉,如今正在門口,該如何處置?”蘇相夫人輕聲問道。蘇銘軒微微一笑:“自然是收下吃了!以后凡屬宣王賞賜,自可領受。”“為何?之前老爺不是說,不可收受皇子所贈之物嗎?”蘇銘軒搖頭道:“今時不同往日,宣王監國,便代表了皇室之意,這些東西,便是帝王所贈,受之無礙!”“這么看來,宣王以后要做皇帝了?”“哈哈哈!”蘇銘軒笑道:“皇帝?遠著呢!陛下啊只是稍微打個盹罷了甚至可能,連盹都未打只是隱于暗中,洞悉一切”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