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慶城,城門大開。葉梟一身鎧甲,身披大紅披風,上繡金色蟒紋。騎在紅馬之上,緩緩入內。道路兩邊,皆是百姓。見到葉梟,紛紛跪拜。葉梟神情冷峻,目光睥睨。仿佛在視察自己領地的雄獅猛虎。在道路中央,緩緩而過。待葉梟走過,城中百姓反而滿臉興奮!“那就是武王吧?好生英武!”“是啊,而且武王殿下果然而有信,斬殺李年后,便不再對我隆慶城下手。”“唉,我要是能嫁給武王殿下這等男人就好了!”“快別做夢了,想嫁給武王殿下的女人能從城頭排出二十里,輪得到你?”隆慶府衙。陶念挺著大肚子躬身而立。見葉梟騎馬而至,趕忙躬身道:“隆慶府尹陶念,見過武王殿下!”葉梟并未下馬,只是在馬上斜眼看著他,一不發。陶念額頭汗水緩緩流下。終于,葉梟開口:“焦猛被朝廷處斬的公文,是你給秦亮看的?”“是!”陶念的聲音,有些顫抖。他能感受到,葉梟那銳利如刀的眼神,仿佛能夠把他整個人看透。“本王要將隆慶兵馬帶走!”“殿下乃是武王,下官管不得您”“告訴你一聲罷了,畢竟你是這隆慶城的父母官!”葉梟的聲音很輕,隨即吩咐道:“包括一應糧草,你要準備好,他們的軍糧應該已經運了過來。”“下官已經派人去準備了各大糧倉皆有官員準備好了”陶念不敢有絲毫怠慢。“如此便好!方才問了些城中百姓,對你風評一般。”一般兩字一出,陶念忍不住的顫抖。葉梟打馬轉身。“本王記住你了。”他留下一句話,便打馬離開。陶念身子一軟,坐倒在地。“呼!這武王威勢,似乎比陛下還重啊”他擦了擦汗水。心有余悸。“看來以后要對百姓好一些好一些”周圍衙役趕忙上前,將其扶起。捕頭低聲問道:“大人,這武王殿下將兵卒錢糧都帶走朝廷會不會問罪”陶念瞪了他一眼,冷笑道:“問罪,問誰的罪?被帶走的兵卒,還是問我?我手下無兵無將,那腦袋去與武王硬頂嗎?還是讓你去跟他拼命?至于這位,你猜有人敢問他的罪嗎?”而當葉梟從隆慶城離開時,他足足帶走了八萬軍卒,二十萬石糧食!唐安城,皇宮之內!葉禛憤然拍桌!“豈有此理!豈有此理!蘇相,你豈能讓他做下如此荒唐之事?他帶走了八萬兵馬,二十萬石糧草?他有何資格這么做?而且我明明跟你說了,務必保下李年,如何能讓那李年當眾被殺?”他是真的氣急了。他怎么都沒想到,葉梟這次,居然從隆慶帶走了八萬兵馬,還有一眾將領,留下的,多是些老弱軍卒。不僅僅如此,連他之前想要保下的李年,也根本沒有保住。面對他的憤怒,蘇銘軒卻一臉平淡。輕聲道:“宣王殿下,恕老臣直,那李年在軍中威望不足,武王還未攻城,軍中士卒已然嘩變,將其擒住,綁在武王面前,這種情況,你讓老臣如何去談?那些將領軍卒惹下大禍,個個跪求投靠武王,我又如何能攔?便是真的攔下來,到時候是治罪還是不治罪?”幾句話,問的葉禛默然無語。是啊,這些人留下,治罪?法不責眾啊!尤其是其中還有一些人,跟朝中高層將領有所牽連。不治罪?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只聽蘇銘軒說道:“殿下,武王給你了一封私信!”說話間,蘇銘軒從懷里掏出書信,送至葉禛面前。葉禛打開書信!“吾兄葉禛,你我為兄弟,亦為對手!如今汝為監國,吾為涼州之主,然吾之志向,乃是楚境之地,汝非我眼中之敵!汝得監國之位,若欲有所表現,當安心治國理政,保證我大乾內部安寧穩定,百姓生活富足。而非與我爭斗!否則亂事一起,朝堂諸公,父皇,誰會對汝滿意?此次之事,蓋因李年,如今李年身死,事情罷了,吾退回涼州,專心應對楚國。從此你我,井水不犯河水,若再有下次,兵鋒所指,未止一城!聽聞沿海鹽業頻繁出亂,亦有文人對汝攻訐。此事必然是老二老四之謀劃,如今我手握重兵,他們二人又于暗處算計于你,與其我爭斗,不如先將他二人壓制。盡于此。汝好自為之!”葉禛捏著書信的手指因為用力有些泛白。這封信,有威脅!有居高臨下的指點。亦有明晃晃的挑撥!但是,葉梟已經退回了涼州。就像他說的,從明面上來講,只要葉禛不再追究。此事已經算是結束!現在,選擇權似乎重新回到了葉禛手里。該怎么辦?繼續給葉梟下絆子?追究此事?還是就此罷了?蘇銘軒看著眼前表情略有扭曲的葉禛。暗暗一嘆。他很清楚,此事如果就此罷了,葉禛勢必顏面掃地。親信李年身死,兵馬被葉梟帶走八萬,外帶一大批糧食。可是偏偏,葉梟的回撤,讓葉禛沒有了那么緊迫的危機感。如果葉梟帶著二十萬兵馬繼續南下,到時候葉禛不想打,也得打!他也就不用猶豫了!可如今,葉梟退了。反而給他松了一口氣。怒氣一泄,大概率是不會再與葉梟對抗。要知道,葉梟涼州兵馬,此刻已經暴漲至三十萬!葉禛會打嗎?會為了所謂的顏面,名聲與葉梟徹底撕破臉嗎?蘇銘軒不認為他會這么做。若是他有這般決斷,之前早就派兵出擊了。果然,一陣思慮猶豫之后,葉禛閉上眼睛。“下旨,李年私自出兵,圍殺涼州壓糧兵卒,罪大惡極,死有余辜。涼州防務加重,調撥隆慶八萬兵馬于武王直屬,一應供養,由涼州自行負責!”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但是這道旨意,最起碼還是在明面上維護著他的尊嚴。他不認,不傳旨,也只會讓他更加難堪。蘇銘軒笑道:“殿下,關于鹽務一塊,老臣有一建議!”“蘇相請講!”“殿下可設鹽務特使,由監察院前往沿海一線,整治鹽務!”此一出,葉禛一愣,不明白為什么要派那些太監去。只聽蘇銘軒繼續說道:“殿下,鹽務之難,不光在于鹽商不配合,也在于地方官員多與鹽商交好。甚至朝中與多人,也與鹽商有所牽連!官商勾結,沆瀣一氣,朝廷政令,被陽奉陰違,扭曲歪解。故意生事,導致鹽務出現問題!監察院新立,與鹽商和地方官員皆無牽扯!且凡屬太監,多于宮中出身,心思機敏,對陰私手段,多有了解,他們去對付這些鹽商官員,也最是合適!”葉禛受了大委屈,于情于理,需要一些安撫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