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制止司馬寒上前,沉聲詢問道:“何事?”“天牢傳來消息。”司馬寒匯報道。“念!”嬴政現在頭疼欲裂,壓根沒辦法閱讀。司馬寒打開錦帛,開始念道:“扶蘇今日讓下人買來牛肉,隨后帶著牛肉翻墻而出,去往天牢,將牛肉給趙驚鴻送去?!薄班?!”嬴政聽到趙驚鴻的名字,神態緩和了一些,微微點頭,“算他還有點良心?!彼抉R寒將天牢內,扶蘇和趙驚鴻兩人的對話一句不落地念給嬴政。嬴政深吸一口氣,拿出匕首,又在手臂上劃了一道。“陛下!”司馬寒大驚。嬴政擺了擺手,蹙眉思考。如今,他只有這種方法,才能夠緩解渾身的痛楚,保持清醒,才能夠思考!好一陣,嬴政緩緩道:“沒想到,僅僅是在牢房中,聽扶蘇只片語中的信息,就可以推斷出這么多,實在是……實在是令人驚訝啊!”“他說的一點也沒錯,如今局勢混亂,若是他突然出現,引人注意,必然會陷入危險之中。”“扶蘇……現在并沒有護著他的能力?!薄八?,去找小吏是最好的選擇?!薄皝戆?!給朕包扎一下!”嬴政長出一口氣,對司馬寒道。司馬寒趕緊上前,拿上藥膏,給嬴政傷口上抹上藥膏,然后包扎起來。“繼續做你的事情。”嬴政躺下,淡淡道?!笆?!”司馬寒立即退去。躺在床上的嬴政,呼吸緩緩平穩。睡眠,對嬴政格外珍貴?!鎏K離開天牢以后,準備去找一個信得過的門客,卻被兩個身穿鐵甲的士兵攔下。“殿下,請跟我們回去吧!”扶蘇見狀,轉身就跑。但是,他一個讀書人,那是士兵的對手,瞬間被追上,不顧扶蘇叫喊掙扎,開始往回拖拽,帶回東宮?!炖卫?。睡一覺醒來的趙驚鴻,看了一眼還在角落覓食的老鼠,微微一笑,撕掉一塊牛肉塞進嘴里。雖然味道差了點,但畢竟是牛肉??!“好吃!”趙驚鴻咀嚼著,不由得懷念起前世的美食。……“秦皇嬴政!你忘記秦國世代先君一統天下的大愿了嗎?”嬴政猛然起身,看向門外,布滿血絲的眼睛里,死死地盯著門口的位置。外面的族老沒有聽到嬴政的回答,再度呼喊:“秦皇嬴政!你忘記秦國世代先君一統天下的大愿了嗎?”嬴政掀開被子,緩緩地站起身來,盯著門外,仿佛看到了秦國歷代先祖。他們都在盯著嬴政。都在像嬴政質問:嬴政,你忘記秦國世代先君一統天下的大愿了嗎?仿佛看到,他們在質問自己。他仿佛看到了頭戴王冠,眉須皆白的昭襄王在看著他,指著外面詢問道:“孩子,外面的天下都是你打下來的嗎?你想就這么將秦國世代積累,你一手打下來的江山,就這么斷送嗎?斷送在胡亥手中嗎?”“不!”嬴政驚恐地呼喊,“朕不想!朕不想!”門外的嬴氏族老聽到里面的動靜,急忙呼喊:“秦皇嬴政!你忘記秦國世代先君一統天下的大愿了嗎?”嬴政這才回過神來,看向四周,并沒有歷代先祖的身影。嬴政深吸一口氣,眸中閃過征戰六國時的霸氣,沉聲喊道:“政!一刻也不敢忘!政!不僅完成了一統六國的大愿,還要將大秦永遠流傳下去!政!一定要做到!也一定會做到!”門外族老聽了,滿意離去。……“上朝!”在趙高的呼喊下,嬴政穿著玄色龍袍站在文武百官面前。百官跪拜。他們也在悄悄打量嬴政。因為他們都聽說了,昨日嬴政暈倒,并且半夜痛苦呼喊。始皇的身體,已經到了風中殘燭的狀態了嗎?所有人都在思考?!俺迹斜疽啵 瘪T劫出列。嬴政點頭。馮劫手持朝笏,對嬴政拱手道:“陛下,臣已經派人前往汴州,賑災百萬石糧食,以供災民渡過難關。”嬴政微微點頭,“善!”李斯出列,手持朝笏拱手道:“陛下,臣參奏博士淳于越私藏書籍,違抗陛下旨意,其罪當誅!”淳于越嚇了一跳,立即站出來,拿著朝笏的手都在顫抖,“陛下,臣已經在第一時間將書籍拿出來,并未私藏,李斯在誣陷本官!”李斯冷眸掃過淳于越,沉聲道:“士兵已經從淳于越府上搜出書籍,證據確鑿,狡辯有何意義?”“陛下!那是老臣日夜閱讀的書籍,是老夫自己撰著的,不在此列?。 贝居谠郊泵蛳聛怼Y谅暤溃骸袄钏?,將從淳于越家搜出來的書籍,讓人送到章臺宮,朕親自查閱,看是否在焚書之列,若在焚書之列,寡人自有定奪。若不在焚書之列,朕會讓人送回淳博越府上。”“是!”李斯拱手應下。“謝陛下!”淳于越也松了一口氣。此時,蒙毅出列。眾人紛紛看向蒙毅。蒙毅沉聲道:“陛下,臣聽聞昨日陛下昏厥,甚是擔憂陛下安危,更擔憂大秦未來,如今陛下尚未立下儲君,臣懇請陛下,為大秦著想,立下儲君!”眾人聞,面色大驚,紛紛看向蒙毅和嬴政。嬴政盯著蒙毅,面色陰沉。蒙毅面色如常,正視嬴政。兩人,似乎在較量。其他人心思也活絡了起來。時至今日,大秦還未立下儲君,現在確實是一個立下儲君的好機會啊!蒙毅繼續道:“若陛下有意立下儲君,臣斗膽推薦扶蘇殿下!古往今來,皆是立嫡長子,扶蘇公子為嫡長子,符合禮法,且熟讀詩書,受百姓愛戴,是儲君的最合適人選!”趙高悄悄在觀察嬴政的表情。嬴政冷哼一聲,諷刺道:“扶蘇?由他當儲君?施行分封制嗎?”趙高見狀,心中大喜??磥恚呀洀氐追艞壏鎏K了。李斯見狀,出列,拱手道:“若立儲君,臣斗膽推薦公子高!公子高宅心仁厚,體恤百姓,有治國之才,更是曾跟隨陛下去各地考察民情,對大秦民生極為了解,更是提出過很多治國之見,皆有成效?!薄半m,非嫡長子,但臣以為,君王治國,應當擇其優,而非擇其長,凡可使國家強盛者,皆為優!”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