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飛蛋打。蛋黃流了一地。陳松柏發出殺豬般的慘叫,捂著破碎的雞蛋,淚流滿面。他的人生,從此以后,很難再完整了。林瑾和扶蘇看到這一幕,都不由得覺得兩腿一顫,有些發涼。這得多疼啊!只有男人才會明白這種疼痛。趙驚鴻一把揪住陳松柏的衣領,將其提起來,冷聲道:“陳松柏!你給我記住,以后要是讓老子再見到你,就見你一次打你一次!如果讓我知道,你再敢欺男霸女,不管你躲到哪,我都能抓住你,到時候直接讓你感受一下當女人的味道!”“我特么找幾十個大漢伺候你!”說完,趙驚鴻將陳松柏丟在地上。倒在地上的陳松柏已經在抽搐了。此時,陳府里傳來呼喊聲,一把把火光亮起。“大哥!快走!”林瑾喊道。扶蘇聽著里面的呼喊聲,還有不斷傳來的火光,焦急不已。趙驚鴻見狀,一步沖上陳松柏的馬車上。咣當!房門開了。里面的人沖了出來。“大哥!快走了!”林瑾大喊。扶蘇也急忙喊道:“大哥,再不走來不及了!”兩個人已經做好了戰斗的準備。而就在此時,趙驚鴻從轎子上沖下來,對兩人大喊一聲,“跑!”當即,三人撒腿狂奔。“快!追上他們!別讓他們跑了!”“攔住他們!”“快追!”“就是他們打了少爺!”……但是,他們這些人怎么追得上趙驚鴻他們呢。他們只是工作,一個月就那么點錢,拼什么命啊!但是趙驚鴻他們仨就不一樣了。就這種情況,要是被逮住了,說不定真敢被打死!黑燈瞎火的,誰能看清楚是誰啊!人在面臨危險情況的時候,往往會跑的很快,比如被狗追。趙驚鴻他們三個一路狂奔,也不知道跑了多遠,反正后面的火把光是看不見了。“好像甩掉了!”趙驚鴻喘著粗氣,感覺自己呼吸像是在拉風箱一樣,嗓子眼火辣辣的疼。反觀林瑾和扶蘇,兩個人狀態更好一點。林瑾他可以理解,畢竟也算是半個游俠,江湖中人,武道高手。但扶蘇他就理解不了了。“你……你真的會……真的會君子六藝?”趙驚鴻喘著粗氣,說話都斷斷續續的,感覺多說幾個字,自己都要被憋死了。扶蘇笑著說道:“那是當然!儒家君子,君子六藝,是必備之能!”趙驚鴻聞都愣了一下。是啊!他都忘了。秦漢時期的儒家君子,君子六藝可是樣樣精通。這些儒生,上得了朝堂,亦能上得了戰場。朝堂之上,嘴尖舌利;戰場之上,一劍封喉!后世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可能是魏晉以后,亦可能是唐宋以后,文人好像失去了骨頭,變成了只會讀書的文弱書生,哭哭啼啼,凄凄慘慘戚戚,整日幻想著功成名就朝堂為官,亦或者與富家小姐香艷邂逅。導致趙驚鴻都有些忘了,原來儒家君子六藝在這個時代還存在。趙驚鴻看著扶蘇,不由得點頭道:“不錯不錯!看來咱們仨里面,我的腿腳功夫最差了。”他打小就沒學過什么拳腳功夫,更是三天兩頭經常吃不飽,能活下來就不錯了。“大哥,我可以教你,墨家的功夫也不錯的。”林瑾立即道。趙驚鴻點頭,“成!”說完,趙驚鴻從懷里掏出兩個酥梨,遞給林瑾和扶蘇一人一個。林瑾和扶蘇都是一怔,下意識地伸手接過酥梨。“大哥你哪里來的酥梨?”扶蘇問。“從馬車上拿的!”趙驚鴻又從懷里掏出一顆酥梨,咬了一口,汁水四溢,瞬間解渴,“我知道咱們跑路肯定會口渴,就拿了幾個。”林瑾聞,嘿嘿一笑,立即咬了一口,邊吃邊說道:“大哥想的就是周道。”扶蘇蹙眉,“這豈不是竊來之物?”趙驚鴻訓斥道:“趕緊吃,別逼逼!”扶蘇聞,盯著酥梨看了幾秒,然后張嘴咬了一口。香甜的汁水涌入口腔,濕潤了嘴唇咽喉,緩解了剛才奔跑后的干渴。好吃!真好吃!并不是家中沒有,而是扶蘇感覺,這個酥梨的味道,似乎格外的不同。家中各種水果,甚至有人從疆外帶回來的稀罕水果,他都吃過。但唯獨這枚梨子,味道格外的甜,格外的好吃。他看了看林瑾和趙驚鴻,覺得這竊來之物,似乎更加美味,倒也不是不行。“好吃嗎?”趙驚鴻看了扶蘇一眼。“好吃!”扶蘇點頭,眸中的光依然很亮。趙驚鴻見狀,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林瑾也在一旁哈哈大笑起來。扶蘇愣了一下,看著趙驚鴻哈哈大笑的模樣,也不由得跟著大笑起來。三個人的笑聲在咸陽的夜里傳出很遠。有時候男人的友情就很奇怪。一起偷個雞,摸個狗,偷人家一個桃子,都會覺得很快樂。路邊看見一根筆直的棍子,拿在手中就能玩上一整天。扶蘇此刻深有體會。他從未做過如此離經叛道的事情。但是,跟著趙驚鴻。他當街打人了。還宵禁出行。晚上還過來拍悶磚。竟然還吃了竊來之物。這種感覺,很奇妙。并且,他也感覺,自己跟趙驚鴻以及林瑾的關系更加親密了。“走!回家!”趙驚鴻笑著說道。扶蘇微微點頭,乖巧地跟在趙驚鴻身后。趙驚鴻見狀,笑著一把拉過來扶蘇,然后一手拉著林瑾,三個人勾肩搭背地走在咸陽這空蕩的街道上。仿佛這世界,就是他們三人的。趙驚鴻很喜歡這種感覺。特別是這種扶蘇這種"乖寶寶"被他帶壞的感覺。很有意思!到了東宮門口。一名老奴已經在等候了。“公子!這么晚了,外面都宵禁了,您怎么還出去了?萬一有危險怎么辦!”扶蘇笑著說道:“不必擔心,我跟大哥一起外出,不會有問題的。”老奴看了一眼趙驚鴻,眸中閃過不悅之色。趙驚鴻笑呵呵地摟著扶蘇和林瑾的肩膀,“咱們兄弟仨也算是共患難過了,明天咱們一起去青樓勾欄聽曲,就算是徹底同流合污了。”扶蘇蹙眉,擺手道:“大哥,別開玩笑,我可不去那種地方。”倒是林瑾眸中閃過一絲期待。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