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百官上朝。而在東宮,燈火通明。院內的下人們來來往往忙碌著。趙驚鴻和林瑾站在一旁盯著,以免下人弄錯了東西。扶蘇扶著墻,眼圈有點重。一旁王玥攙扶著扶蘇,叮囑道:“良人,出門在外,要照顧好自己,傷口處要照料好,免得留下傷疤。”“嗯好!夫人放心吧。”扶蘇臉頰微紅,微微點頭。趙驚鴻和林瑾看著扶蘇和王玥兩人,不由得面面相覷。“大哥,二哥他的傷勢還沒痊愈,二嫂應該不會……”林瑾低聲詢問道。“想什么呢!”趙驚鴻對著林瑾后腦勺拍了一巴掌,訓斥道:“你二哥絕對不是這樣的人。”“哦哦!”林瑾摸著腦袋,很是郁悶。他發現自己大哥很喜歡拍自己后腦勺,以后智商不夠用,就怪大哥!“但你二嫂我就不確定了。”趙驚鴻隨口道。“啊?”林瑾愣了一下,瞪大了眼睛。趙驚鴻看著林瑾驚訝的模樣,笑道:“有時候,有些挑戰,并不是只有男人可以發起,進攻的也不一定非要是男人,你說是不是。”“啊?”林瑾一臉懵,“大哥,你在說什么呀,我說的是……不是戰場上的事兒。”“嗯!我說的也是。”趙驚鴻抬起手。林瑾嚇得一縮脖子,以為趙驚鴻要打他。誰知道,趙驚鴻只是把手放在他腦袋上,輕輕摸了摸。“傻弟弟,以后哥哥帶你去勾欄聽曲見見世面,就不會這么傻了。”趙驚鴻滿臉憐憫地摸著林瑾的腦袋。林瑾微微瞇起眼睛,竟然覺得很舒服。但趙驚鴻只摸了一下,就不摸了,滿臉嫌棄道:“油死了,多久沒洗頭了!”林瑾表情尷尬,“大哥……誰能跟似的,每天都沐浴啊……”“扶蘇就可以。”趙驚鴻道。林瑾郁悶:“二哥一群鶯鶯燕燕的伺候著當然可以,沒人伺候我,我是不行。”“沒事,等以后讓你二哥給你封侯拜相,賜個大宅院,一堆鶯鶯燕燕也伺候你,你就可以每天沐浴了。”趙驚鴻道。林瑾滿臉向往。若是能過上這樣的生活,豈不是快活如神仙……不對不對!林瑾,你怎么能就此墮落了呢?墨家的教義你忘了嗎?林瑾渾身一激靈,立即擺手道:“大哥,我墨家之人,不喜享樂!”“哦哦!也是,怪不得呢。”趙驚鴻恍然大悟。“怪不得什么?”林瑾問。趙驚鴻笑了笑,“沒什么,戒欲挺好。”“那是自然,如此方可靜心開智。”林瑾驕傲道。“嗯嗯!挺好!”趙驚鴻點頭,滿臉憐憫地看著林瑾。林瑾總感覺似乎有點不對勁。“對了,去通知悲悅瀾了嗎?”趙驚鴻問。林瑾點頭,“通知過了,她說既然答應過大哥,就一定會來為大哥送行的。”“那就行!”趙驚鴻負手而立,“讓咸陽城最出名的樂師為咱們送行,逼格是不是拉滿了?”“大哥,逼格是什么?”林瑾眨巴著眼睛問。“就是……普天之下,咱們兄弟仨最牛!最贊!最厲害!”趙驚鴻笑道。林瑾眼前一亮,連連點頭,“對對對!咱們兄弟仨最牛!”“哈哈哈哈!”趙驚鴻大笑起來。林瑾在一旁跟著嘿嘿傻笑。扶蘇看著兩人的模樣,滿臉羨慕,他很想湊過去跟趙驚鴻他們交談,但是胳膊卻被王玥死死地摟著,壓根掙脫不開,也不敢掙脫。辰時。有人送信來。趙驚鴻走到門口,看向來人。“大人,某乃章邯,前來拜見扶蘇公子!”來人身穿將士鎧甲,對趙驚鴻恭敬行禮。“你是章邯?”趙驚鴻眼前一亮。要說大秦有遺憾的話,那章邯必然算得上一個。這位秦末名將,率領數十萬勞役奮起反抗,展現出來超絕的軍事才能,但時也命也,在大秦氣數耗盡的時代,就算他有再高超的軍事才能,也扛不住后方趙高的陷害。更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強大對手——項羽。哪怕拼死反抗,亦沒能挽救大秦的滅亡。更眼睜睜地看著項羽坑殺二十萬秦軍降卒,當時他內心應該是很痛苦的吧。此時的章邯還很年輕,跟趙驚鴻也是差不多年歲。但看起來已經很是干練,略顯黝黑的皮膚,堅毅的面容,一雙眸子充滿堅毅。章邯驚訝地看著趙驚鴻,問:“大人認得在下?”趙驚鴻搖頭,“以前不認識,現在認識了,來來來!快請進!”說著,趙驚鴻熱情地拉著章邯進入東宮,并且對扶蘇吆喝道:“二弟,章邯找你!”章邯有些不好意思,看到扶蘇以后,恭敬行禮,“公子,陛下讓我率領一千精騎,護送公子前往上郡。”扶蘇聞,詢問道:“父皇讓你來的?他可還跟你交代了什么?”“陛下讓我保護您的安全。”章邯道。扶蘇心中有些感動,“那就有勞將軍了。”“不敢!保護公子,是末將之職責所在。”章邯道。一旁趙驚鴻對扶蘇道:“二弟,這章邯不錯,我一看他就有大將風范,以后前途不可限量!”見趙驚鴻對章邯有如此高的評價,扶蘇很是詫異。目前為止,他還從未見過趙驚鴻如此推崇一人呢。“大人抬舉在下了。”章邯有些不好意思。扶蘇上下打量了章邯一番,覺得這是趙驚鴻在給他提醒,能夠讓他父皇派來保護自己的人,定然都是精銳中的精銳,并且能夠讓他父皇派來率領這些精銳的人,定然也不簡單。想到這里,扶蘇對章邯道:“以后就有勞章邯將軍了,接下來這段時日,我們必然會吃住同行,將軍將我們當做自家人即可,不必拘謹。”章邯拱手致謝,但卻不敢跟扶蘇所說那樣。畢竟,君臣有別,扶蘇是公子,是皇子,他不敢托大。巳時。車馬準備完畢,扶蘇也跟家眷告別。鄭夫人也送來了禮品,倒是沒來送別。扶蘇有些失望,但趙驚鴻卻滿意點頭。這個時候,鄭夫人還是不出現的較好,省的再引起麻煩,亦或者不讓扶蘇走,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可就郁悶了。走出城門,一行人早早地就在等待了。看模樣,似乎是宮中的寺人。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