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二哥……你們……唉!”張良哭笑不得。本來以為就是上了一艘賊船而已。誰知道,這艘船前往閻羅殿啊!見扶蘇還在盯著自己,張良緩緩道:“二哥,世人都說你有君子之風。但畢竟儲君之事,關乎皇位,就算你再清高,也不可能置身事外!”“因為,你代表的不僅是你自己,你還代表了你身后無數支持你的人和勢力。”“你若失勢,不僅是你,你的母妃,你母妃的族人,包括支持你的蒙家,包括你妻子的家族,還有那些支持你的人,都會遭受清算。”“關乎太大,不由得你不爭。”“就算你不想爭,也得爭,因為,你身上擔負著責任。”“而且,大哥愿意支持你,應該是觀察了所有皇子,覺得只有你可以成為一代名君。”“在咸陽,發揮有限,且始皇醉心權利,以我對始皇的推斷,他應該不會那么容易放權。”“自古以來,君王和儲君本身就有天然的敵對性。雖然你們是傳承的關系,但是也有競爭的關系。”“皇帝一日不薨,一日不退位,你始終為臣。”“而皇帝也會忌憚儲君插手國事,組建自己的勢力,威脅他的權利和決定。”“所以,始皇一般情況下,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立下儲君的。”“而這就留下了隱患。”“若始皇有朝一日,身體欠佳,來不及立下遺詔,到時候就是一場慘烈的爭奪。”“而軍權不在手,哪怕你是長公子,都不一定能夠競爭得過其他皇子。”“所以,離開咸陽來到上郡,是最好的選擇。”“而蒙恬坐鎮上郡,蒙家一直支持二哥,想要獲得軍權很容易。”“所以我猜測,大哥的意思,應該是待那一天的到來,讓二哥攜帶幾十萬大軍,前往咸陽,以軍權坐穩秦二世的位置!”“二哥,不知道我說的對否?”張良看向扶蘇。扶蘇滿臉震驚地看著張良。僅僅根據剛才的對話,張良就可以分析出來這么多,簡直恐怖!現在,扶蘇終于明白趙驚鴻為何一直拉攏張良,不惜連哄帶騙,甚至還拉著他們跟張良結拜。如今看來,張良確實是個人才!扶蘇微微點頭,感嘆道:“沒錯,僅僅根據這點信息,子房你就可以推算出這么多,著實令人佩服。”林瑾有些難以置信,“不是!老三……”“叫三哥!”張良看向林瑾。林瑾的表情頓時像是吃了一個蒼蠅一樣難受,咬著牙從牙縫里擠出一個‘三哥’然后才說道:“你不可能知道這么多,之前你是不是在咸陽,把事情都調查好了?”張良搖頭,“我并不知曉,只是在路上恰巧碰到了二哥,想要看看盛名已久的長公子扶蘇究竟如何而已。”“這就是緣分!”趙驚鴻笑著說道:“若非如此,我們兄弟如何能夠相聚一堂?這一切,自有天意!”張良微微點頭,也覺得這些就是天意。扶蘇感嘆道:“三弟之才,確實卓越,大哥果然沒看錯人。”張良笑了笑,并未否認。他自認為,自己才學還算可以,這點倒不是自吹。他家世代為相,從小耳濡目染,對權力和朝堂多有了解。更是熟讀各家典籍,學識藏于胸中,自有才氣。更游歷各地,見過民間疾苦,也算是磨練了心性。若去朝堂,他也有自信身居高位。趙驚鴻點頭道:“張良之才,當世少有!”張良看向趙驚鴻,詢問道:“大哥,你具體如何謀劃,可否告知?”趙驚鴻點頭,“都是自家兄弟了,沒什么不能說的。”張良滿臉期待地看著趙驚鴻。趙驚鴻緩緩道:“其實,治理國家,不管是要軍事力量強大,亦或者百姓富強,其實都離不開一個字。”“是何?”張良詢問。“財!”趙驚鴻道。財?張良和扶蘇都不由得一陣蹙眉。林瑾則用手沾了茶水,在桌子上畫圈圈,滿臉的郁悶。趙驚鴻道:“財力!國庫是否充盈,很重要!始皇之所以能夠一統六國,跟秦國歷代君王勵精圖治,讓大秦國力強盛脫不了關系。若沒有強大的財力,如何支撐百萬秦軍?”“若沒有財力,如何建造大秦?”“但,一味地增加賦稅,趴在百姓身上吸血,那就是在自掘墳墓,此不可行!”張良和扶蘇連連點頭,非常認可趙驚鴻的說法。趙驚鴻看向兩人,笑著詢問:“如今,我們在上郡,若你們二人手中掌握無數財富,最想做什么?”扶蘇沉聲道:“我想給那些孩子們添置一些衣服,一雙鞋子。”趙驚鴻笑道:“二弟,小家子氣了!若是待我手中掌握無數財富,便要給百姓們分發福利,上郡中,凡民籍在上郡者,一人發放一身衣服,一雙鞋子!且,不論勞役還是刑徒,我都給他們一人分發一件衣服和鞋子,讓他們可以過冬!”扶蘇聞,拱手道:“大哥胸懷百姓,扶蘇佩服!”張良蹙眉道:“大哥,若一人一件衣服,上郡人口何止百萬之巨,如此多的錢財,從何支出,大哥莫要開玩笑了。”扶蘇也微微點頭,覺得趙驚鴻雖然說的好聽,但要真的實現,實在是太難了。趙驚鴻笑道:“這就是我的謀劃啊!”兩人紛紛看向趙驚鴻。趙驚鴻道:“我讓扶蘇來上郡,一是要拿兵權!”“其次,便是將上郡打造成扶蘇的根據地,一個可以聯通咸陽和胡人地界的中點站!”“我今日拿出石涅、火爐、風箱,這三物,便足以改變上郡,便足以做到,讓上郡百姓手中,人手一件衣服和鞋子!”扶蘇眼前一亮,“真的嗎大哥!”“那是自然!”趙驚鴻笑道。此時要不是天冷,他真想拿個羽扇搖一搖。張良則是一陣蹙眉,“大哥,石涅和火爐以及風箱,真的有這么大用處嗎?若是可以大量打造那種鐵劍,征戰匈奴倒是不在話下,但光靠擄掠胡人,怕是無法致富啊。”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