兗州,東郡,東阿縣東渠丘山。數千名百姓扶老攜幼蝸居在渠丘山上。漫山遍野放眼望去到處都能看到背著行囊,攙扶著老人的流民。在眾多人群當中,還摻雜著一些官吏。所有人都在朝著東面的濟北方向走著。身后遠處山下,燃燒著熊熊火焰的東阿城早已被拋之身后。在眾多逃往濟北的人群當中,有一人面朝西側,居高看著遠處山下東阿燃起的大火,眉頭緊鎖。此人身著一件灰色長袍,身高八尺三寸有余,額下美髯,身材高瘦,顴骨高高隆起,雙手指關節十分粗大。這人光是站在那里,就給人一種不好接近的感覺。周圍有人路過的時候,都下意識的規避到了一旁。“家主,家主”一名穿著短褐的仆役跑到了男人跟前,然后起哦喘吁吁的指著身后的東阿縣城說道:“家主,那些賊兵并未進城,而是在城外扎營了。”男人粗眉一挑嚴厲問道:“你可看清楚了?”仆役連忙點頭:“小人看清楚了,確確實實都在城外扎營了。”“不光是賊兵,還有縣丞也都在城外。”男人點了點頭道:“好,你先去休息吧。”說完身材高大的男人便轉身朝著遠處大步的走去。不一會的功夫,就來到了一群正在歇腳的官吏面前。官吏似乎都熟悉眼前之人,并未阻攔。而身材高大的男人直接來到了縣令薛房身前。薛氏乃是東阿大姓,當地小豪。薛房也是當地縣令。只不過此時看著有些狼狽。兩天之前,黃巾亂軍攻打東阿。當時薛房還是有心抵抗的,可沒奈何,城中官吏竟然投向了賊兵,打開了城門放火燒了城中庫府還有糧草。這下沒辦法了,薛房也只好帶著城中百姓奔逃。“大人。”身材高壯的男人來到了薛房面前。正背靠大樹閉目養神的薛房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男人。“是仲德啊。”薛房坐直了身體看著程立問道:“仲德何事?”程立目光掃了一眼薛房周圍的縣中官吏,還有一些士兵,然后開口沉聲說道:“大人,此時賊兵并不在城中,而在城外駐扎,想必必然不能久持。”“只要我們趁著這個機會殺回去,重新奪回城池,一定能夠固守。”薛房聽了連連搖頭道:“仲德啊,此時賊在西側,吾等應當向東才對。”“再說了,我們兵甲不足,難以久持,城中也沒有糧草,根本守不住。就算是賊兵不在城內,我們此時回去,那不等于自投羅網了?”薛房一邊說,一邊還指著漫山遍野的百姓說道:“我知仲德有心力挽狂瀾,可是百姓受驚,士卒也無力氣,吾等只有逃走,才能免于災禍啊。”程立緊皺著眉頭。逃?“家中被賊兵侵占,吾等卻只能逃竄?”程立不甘心的說道:“就這般吾等能逃到何處,若是出了這山中,沒準還要被當做流民,若是路遇賊兵,豈不是被賊兵裹挾?”“我聽聞那泰山郡等地也是賊兵縱橫,吾等扶老攜幼又能走出多遠?”“再者”程立繼續說道:“棄城而走,大人難道就不怕將來朝廷問責?”薛房被懟的有些啞口無。但卻依舊沒有發怒。東阿縣沒有人不知道眼前這個人是個狠人。而且程立家族雖然如今沒落,但曾經卻無比的輝煌。且河內頂級士族司馬氏也乃是程立近親,得罪不得。“仲德所吾深知,只是這賊兵勢大,各地官吏紛紛投降本官也是沒有辦法啊”程立依舊眉頭緊鎖站在原地,心有不甘。然而,就在程立準備再次開口的時候。目光一掃山下東阿縣城的方向的時候目光陡然一變。靠在樹上的薛房也察覺到了程立眼中的變化。連忙起身然后朝著身后山下望去。兩人目光所及之地,只見遠處的東阿縣外不遠處不知道從何處來了一支騎兵。人數眾多。雖然此時兩人處在山上,但依舊可以看得見那一大片的騎兵分成兩股,卷起了漫天的黃塵。“是朝廷的大軍嗎?”薛房當即瞪大了眼睛。程立眼中也盡是興奮的光色:“必是朝廷大軍。”“一定是朝廷大軍前來圍剿鎮壓賊兵。”“大人,此時正是良機,大人若能下山策應,則可免棄城而逃的罪責。”程立說道。薛房眼中精光閃爍,心中也明鏡知道程立說的是事實。但是問題來了。他怎么讓百姓相信下面的是朝廷的大軍。百姓如今已經成驚弓之鳥,又怎么可能輕易回頭?“仲德,如今百姓已成驚弓之鳥,又如何肯相信本官的話呢?”薛房看著程立有心請教。程立雙眼一瞇立馬說道:“如此簡單。”“大人立馬派遣一些官吏,弄上一些幡旗,然后去往東側揮舞,只大聲呼喊賊兵從東面來了,只有回到西面才安全即可。”“啊?”薛房愣在原地。“就就這么簡單?”程立點了點頭:“不然呢?”“當然就這么簡單,百姓既然已經成為了驚弓之鳥,只要稍許的驚嚇便是。”“再有大人帶頭朝著山下奔走,百姓自然跟隨。”薛房深吸了一口氣然后點頭:“仲德果然多謀,善謀啊。”“仲德這等大才,將來必定有所建樹。”“來人啊,依照仲德所”薛房當即下令。而程立的目光則是看向了山下的方向。此時,渠丘山下東阿城外。一座有兩三萬人組成的黃巾軍大營正落在城外數里之處。說是大營,其實不過就是一些胡亂扎在城外的營帳而已。四周就連像樣的營地圍欄都沒有。直到平原上出現的騎兵分成兩股,即將將大營包圍之后這座黃巾軍的大營中的黃巾賊兵才反應過來。廣闊的平原上。四千騎兵分成了兩股。左側一股由呂布率領兩千騎。右側則是由張繡率領兩千騎。從左右兩側朝著大營包圍。而段羽則是帶著一千騎直沖大營中心。直奔黃巾賊兵大營中間。_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