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前夕。長社城上。身著盔甲披風的皇甫嵩身后跟著傅燮還有皇甫酈兩人。身后還有上百名身上套著黑衣的士卒。由于食物匱乏,營養(yǎng)缺失的問題,普通士卒還有百姓大多都有夜盲癥。就是天黑之后如果沒有火光,就很難看清周圍。但此時聚集在皇甫嵩身后的百余人并非是普通的士兵,而是皇甫嵩的親衛(wèi)。這些親衛(wèi)都是由鄉(xiāng)黨以及朋黨組成,平日里的待遇要好過普通士卒的多。也可以用精銳來形容。這是每個領兵武將身邊必有得一支人手。在關鍵的時候,能起到一錘定音的效果。即便不能扭轉戰(zhàn)局,這些人也是護衛(wèi)將領最后殺出重圍的絕對力量和人手。而今晚,皇甫嵩就要用手下的這些精銳來改寫被圍長社的局面。上百名親衛(wèi)身上都穿著黑袍,纏繞著用枯草還有藤蔓搓成的繩子。黎明前的破曉異常漆黑。城外黃巾賊兵點燃了一夜的篝火還有火光也已經(jīng)逐漸的暗淡,只剩下了一個個閃爍著的光亮。皇甫嵩扭頭看了一眼身后的近衛(wèi),以及此時都登上了城頭的士兵。“所有人分成四組,從賊兵大營之間的縫隙穿過。”“然后按照約定時間同時點火,大火點燃之后,你們在從四面開始吶喊。”“凡成功者,皆賞錢三萬,官升一級。”皇甫嵩壓低著聲音說道。身后眾多近衛(wèi)都拱手壓低聲音作答。隨后皇甫嵩又看向了護軍司馬傅燮,以及侄子皇甫酈兩人。“起火之后,你們兩人各居一面,在城墻上點火呼應吶喊,一定要造出聲勢。”“等天色稍微一亮,本將便直接帶領本部兵馬沖殺波才中軍,而你們則要打開城門,一涌而出。”“唯!”傅燮還有皇甫酈兩人抱拳應答。“去吧!”“行動開始!”皇甫嵩下令。隨后身后的那些近衛(wèi)便開始分散。隨著百余人分散到四周之后,便開始順著提前已經(jīng)準備好了的繩索,然后背著易燃的引火之物開始朝著城下而去。皇甫嵩站在城頭上,雙手拄著城垛。西門之下,數(shù)百名騎兵,還有數(shù)千的步卒已經(jīng)準備好,全都在西門之內(nèi)。時間一分一秒的飛逝。黎明破曉之前的黑暗籠罩著大地。沒有風聲,只有時不時不知道從哪個地方傳來的蟲鳴和鳥叫。大戰(zhàn)前夕壓抑的氣氛籠罩著長社縣的每一處角落。城中的士兵懷抱著武器心情忐忑。城頭上的皇甫嵩也是眉頭緊皺。勝敗,在此一戰(zhàn)。若是敗了,就算不被賊所殺,也要被罷官去爵押送洛陽這是肯定會的了。皇甫嵩的眉頭緊皺,雙目透出來的目光堅硬如鐵。“我絕對不會失敗!”皇甫嵩的聲音低沉。皇甫氏世代為將。他的父親是雁門郡太守,他的叔父是度遼將軍,他的祖父乃是扶風都尉,他的太祖也是度遼將軍。他們皇甫氏世代為將戰(zhàn)功無數(shù)。他皇甫嵩出身名門,熟讀兵法。難不成“難不成我還比不過他?”皇甫嵩瞇著雙眼。這個他,指的自然是段羽。段羽在涼州,他也在涼州。如今天下人都將段羽和曾經(jīng)的涼州三明比較。和張奐,和段熲,和他的叔父皇甫規(guī)。皇甫嵩不服。段羽不過是一個后輩,甚至于比他的年紀都小。只不過打過兩次勝仗,憑什么和他的叔父皇甫規(guī),和他們皇甫氏作對比?說白了,段羽什么身份?不過就是仗著娶了董卓的女兒才完成了一次跨越。別說段羽,就是隴西董氏的董卓,在皇甫氏面前,也算不得什么,只能算是個邊郡的豪強而已。但現(xiàn)在人人都拿段羽來和涼州三明對比,來和皇甫氏對比。就連他去年赴任北地郡太守的時候,太尉楊賜在找他的談話當中,十句話八句都在說段羽。讓他注意段羽。讓他想辦法掣肘段羽。讓他觀察段羽。甚至于有讓他學習段羽的意思。憑什么?他皇甫氏世宦兩千石。段羽不過是一個靠著運氣上來的草芥。他不是不服。而是不屑。他堂堂皇甫氏,要淪為給一個靠著嫁娶起家的草芥淪為陪襯?破曉前的最后一抹夜色籠罩著大地。長社城外十數(shù)萬的黃巾軍大營如同黑夜當中的猛獸,圍困著長社城。皇甫嵩站在城頭上,看著黃巾賊兵大營后方忽然點燃的火光。眼中射出一道精芒。而隨著火光越來越大,從四面八方燃起之后,皇甫嵩的一手已經(jīng)死死的攥住了腰間的劍柄。刷。利劍出鞘。“點火!”伴隨著皇甫嵩的一聲大喝,長社城頭上也燃起了無數(shù)的火把。緊隨其后的便是城中軍民的大聲呼喊。“兒郎們,隨我下城。”“建功立業(yè),就在此時!”皇甫嵩急速的走下城頭。此時,城外的黃巾軍包圍長社的四個方向的大營已經(jīng)亂了。天邊,一絲絲魚肚白顯露,驅散了黎明破曉之前的最后一抹黑暗。似乎也預兆著被包圍了近一個月的長社吹響反攻的第一聲號角。“開門!”走下城頭的皇甫嵩騎在馬上一聲大喝。隨著長社西門的開啟,皇甫嵩一馬當先,帶著北軍五校的精銳騎兵沖出了長社。身后所有城中的士兵在這一刻也沖出了城池。勝敗在此一舉。皇甫嵩已經(jīng)是賭上了全部身家。長社縣城外。波才得中軍大帳內(nèi)。摟著一名美嬌娘,在夢中睡得正香甜的波才被一陣大喊的聲音所驚醒。“大帥,大帥不好了,城中的漢軍殺出來了。”營帳外通傳的黃巾力士大喊。正在睡夢當中的波才猛然坐起身來。睜開眼睛的時候還有點迷茫。但周圍傳來的吶喊聲以及吵鬧聲很快就將波才從迷茫的狀態(tài)之下喚醒了。身上一絲不掛的波才起身就拿起了懸掛在一旁的寶刀,抓起地上散亂的黃袍胡亂的就套在了身上沖出了營帳。“怎么回事兒。”“什么情況!”沖出中軍大帳的波才問道。黃巾力士伸手指向長社城的方向說道:“大帥,長社的漢軍殺出來了,我們的后營起火了。”身材高壯,年過三十一臉橫肉的波才皺了皺眉聽著遠處的喊殺聲,也看到了是四周的火光。但波才并未在意。“喊什么,亂什么。”“這城里不過萬余的守軍,還能怎樣。”波才大聲怒斥道:“立刻傳令給四個方向大營的小帥,讓他們固守營盤。”“還有,集合本帥本部的精銳,我道要看看這個皇甫小兒有沒有他叔父那一輩的本事。”“牽馬來,本帥”“大帥,不好了,不好了大帥,我們的后方又殺來了兩支漢軍,人數(shù)不詳,看著旗幟好像是之前被大帥戰(zhàn)敗的朱儁。”波才得話音還沒有落下,就又有一名黃巾力士跑到波才得身邊來通傳。朱儁?波才一愣。前后夾擊?“哼。”波才冷哼了一聲道:“一個敗軍之將,還敢來送死。”“不要理會后方的朱儁,全力攻殺皇甫嵩。”“解決了皇甫嵩之后,在收拾那個敗軍之將。”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