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府邸門前。“袁公。”大步流星從府邸當(dāng)中走出來的董卓穿著一身嶄新的黑袍,見到門前的袁隗之后立馬笑著躬身拱手上前笑著招呼。“怎敢讓袁公主動登門拜訪,理應(yīng)是我去拜謁袁公才是啊。”董卓嘿嘿笑著,此時心里別提多爽了。當(dāng)年他來洛陽給袁隗送禮,頭幾次連袁隗府邸的大門都沒有進(jìn)去過。現(xiàn)在輪到袁隗主動來登門拜訪他了。站在馬車旁的袁隗臉上帶著和藹的笑容,就如同一個尋常老人一樣。“仲穎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是司隸校尉,而老夫不過是一介白身,怎能讓仲穎主動拜謁,理應(yīng)是老夫前來拜謁才是。”“哈哈。”袁隗的姿態(tài)越低,董卓的心里就是越爽。但卻也不好太過于放在面上。“袁公快請吧,我們府中一敘。”董卓客套的說道:“若是沒有以前袁公的舉薦,我現(xiàn)在還不過是一介武夫,怎能在這洛陽安身立命,還是靠了袁公的提攜。”袁隗一邊笑,一邊點頭道:“如今像是仲穎這般有情有義的不多了,不多了。”“把禮物帶上。”袁隗回頭囑咐了一番之后,然后和董卓一同走入附中。片刻之后,董卓還有袁隗兩人在府邸正廳當(dāng)中落座。董卓端坐的主位上,袁隗坐在下方,兩人身旁各有穿著嶄新衣袍的侍女在煮茶。面前的案幾上嶄新的漆器上碼放著整齊的胡餅還有髄餅以及桂花糕,棗糕,蜂蜜甜糕用以佐茶。胡餅還有髄餅都是此時常見的糕點。胡餅芝麻的素胡餅外,還有肉胡餅,即把切好的羊肉層層疊疊地鋪在胡餅上,中間夾著各種香料和豆豉,再用酥油潤澤,放在爐中烤到肉半熟。而髄餅則是用動物的油脂為添加料,與面粉一起做成的糕點,味道鮮美、香味濃郁。通常用于佐茶和果腹都很常見。但桂花糕,還有棗糕以及蜂蜜甜糕這些就是涼州的特產(chǎn)了。確切的說,應(yīng)該是段羽到?jīng)鲋葜蟀l(fā)明的特產(chǎn)。雖然身居高位,雖然財富堆積如山。但對于烹飪手法和技法單調(diào)的東漢,段羽是忍受不了一點吃的都不是蒸的就是煮的再不就是烤的。基本上除了這三種烹飪方式之外,東漢再就沒有別的烹飪方式了。什么鐘鳴鼎食,聽著好像很高大上一樣,但實際上對于段羽來說很難吃。所以,在安定了家業(yè)之后,段羽便開始改良伙食。將前世一些可以實現(xiàn)的東西一點點的要求府邸中的廚娘復(fù)刻了出來。“袁公嘗嘗,這個是桂花糕。”董卓拿起一塊白色且有干桂花作為點綴的桂花糕說道:“這是子翼從涼州送來的廚娘制作的糕點,是用米粉加入蜂蜜,牛乳蒸制而成,味道甜美細(xì)膩。”“還有這個,這個紅色的是棗糕,用大棗,蜂蜜蒸制而成,味道醇厚口感細(xì)膩。”“這個是蜂蜜水晶糕,做法正是繁雜。”雖然最善說的是糕點,但董卓還是下意識的將涼州以及段羽兩個字突出。袁隗看著面前擺放的糕點。對于吃食這種東西,袁隗早已經(jīng)沒有了太多的欲望。但聽說是涼州的特產(chǎn)之后,袁隗還是選擇品嘗了一下。“嗯,嗯,嗯。”“的確是巧奪天工,味道十分新鮮,老夫活了這么多年,還沒有吃到過這般好吃的糕點,簡直比皇宮當(dāng)中的糕點還要精致。”袁隗笑著說道:“子翼果然是樣樣精通啊,不光能將涼州治理的如此還能如此巧奪天工。”“大漢有子翼這等能臣,何愁不能興富。”袁隗輕捋著下顎的胡須。董卓聽到袁隗夸贊段羽,臉上的笑容也逐漸綻放。袁隗今天的來意到現(xiàn)在還沒有說。但董卓感覺,今天袁隗是來緩和關(guān)系的。畢竟現(xiàn)在洛陽,乃至于全天下,誰不知道他女婿段羽是皇帝的肱骨之臣,圣眷正濃。這個時候和他女婿段羽作對,恐怕沒有什么好下場。看看那涼州的十族八家就知道了。而且如今皇帝正在安排未來的廢史立牧之事。一旦廢史立牧真的開始推行,那么受打擊最大的,就會是士族。首當(dāng)其沖的,便是像是袁氏這種頂尖的士族。楊賜已死,如今大漢能和袁氏平齊的士族沒有,那袁氏就是第一個要遭殃的。“仲穎,老夫今日前來,其實主要還是有一些關(guān)于子翼之事。”“袁公請說。”董卓豪爽的說道:“如果袁公是有何差遣,或者是有什么事情要囑咐,某一定將話帶到。”“畢竟,當(dāng)初子翼也是受了袁公的照顧。”袁隗微微點頭道:“有仲穎這番話,老夫就放心了。”“是這樣的仲穎,朝局之事,并非老夫或者是某一個人能左右的。”“有些事情,也并非是絕對出于老夫的本意,但老夫卻又不得不為之。”“這一點,仲穎在洛陽朝堂多時,也能看得出端倪來。”“所以,之前老夫在子翼的事情上,也并非出于本意。”“如今老夫已是白身,諸多事情再無關(guān)聯(lián)。”“所以,老夫今日前來,是想要化解之前的一些誤會。”“畢竟,本初的關(guān)系和子翼不淺,老夫也不想再做爭端而讓他人漁翁得利,仲穎你覺得呢?”說完之后,袁隗便看向董卓。董卓臉上表面平靜,但實際上心里已經(jīng)震驚的無以復(fù)加。袁隗何人?意淫朝堂數(shù)十載在朝堂之上一直穩(wěn)如泰山。如果說大漢的朝堂之上,還有誰能和袁隗較量一番,那也只有楊賜了。不過楊賜已經(jīng)死了。雖然袁隗如今不在朝堂,但袁隗的影響,還有袁氏的影響,始終都未曾消減半點。袁氏的下一代,一個九卿之一,未來肯定要接掌三公之位。一個虎賁中郎將,掌握如今洛陽城除了皇宮禁衛(wèi)之外的唯一一支禁軍,還有一個天下第一大州的冀州刺史,未來還有可能是冀州牧。這種影響的袁氏,如今卻來主動找他求和,何解,甚至可以說是低頭。這種行為,如果傳揚出去,對袁氏的聲望是打擊,但對于段羽,對于他董卓的聲望來說那就是抬高。不過袁氏能主動求和,不在日后在給他,給段羽添麻煩,這是好事兒。“袁公。”董卓看著袁隗說道:“我董卓是個粗鄙之人,這一點從始至終都沒有改變過。”“袁公當(dāng)年對我有舉薦之恩,我董卓也是銘記于心的。”“至于什么朝堂爭斗,也不是我所擅長。”“但袁公今日這一番話,我一定會傳達(dá)給子翼。”“這一點還請袁公放心。”袁隗笑著點了點頭道:“子翼大才,自然知曉老夫之意,既然仲穎都這么說了,老夫還有什么不放心的。”“老夫在洛陽呆的時日也不會太多了,解決了此事,老夫便準(zhǔn)備告老還鄉(xiāng)了。”“這人老了啊,就想著能花田樹下頤養(yǎng)天年,兒孫滿堂。”“對了,老夫給仲穎帶了一些禮物,仲穎想必應(yīng)該感興趣。”禮物?感興趣?董卓有些好奇。袁隗能給他送什么禮物。他現(xiàn)如今也什么都不缺啊。袁隗沖著帶來的下人招了招手。下人拿來了一個朱漆的木盒。打開木盒之后,從里面又取出了一個玉盒。“仲穎,老夫知道仲穎之前有過一子,后來早夭了,此后便再無子嗣。”“雖然如今有了子翼這般出色的女婿,但晚年總要有能伺候病榻的延續(xù)。”“這里有一盒玉丸,是早年見別人送給老夫的。”“不瞞仲穎,早年間老夫也是想求一子而求而不得,但是服用了這玉丸之后,卻喜得三子。”“仲穎不如拿去試試,老夫覺得這東西十分管用,即便不能求得一子,但也別有一番用處。”看著袁隗臉上的笑容,董卓已經(jīng)心領(lǐng)神會知道這用處在何處了。無子一直都是董卓的同處。就如同袁隗說的一樣。雖然有了段羽這么出色的女婿,但如果要是再能有一個兒子,那當(dāng)然最好。且他如今正值壯年。雖然袁隗這么說有點揭傷疤的意思,但也是出于好意。“那就多謝袁公了,這禮物我就收下了。”袁隗笑著點頭:“理應(yīng)如此。”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