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晉然撓撓臉別開視線,偷笑。活該。誰讓他總是擺父親的架子!薄于臣沉默兩秒,開口:“像什么話?”聽起來是責備的話,語氣卻是滿滿的無奈,甚至帶著點笑。至少時星在他面前,越來越自在放得開,這也算是好事。時星眨眨眼,輕聲嘀咕:“你不是說我可以不乖的嗎?”語氣還是特別乖巧,非常有迷惑性。薄于臣卻看出了。這小棉襖也不是什么真的小棉襖。至少貼的不是他的心。老父親暗暗嘆氣,倒也沒再找祁宸衍的茬,垂眸看他們之前說的照片,眉心輕動,“確實拍的不錯。”他問四個年輕人:“誰拍的?”“應該是祁慕辭。”陸甜主動回答,對他解釋:“您不是說祁慕辭回來了嗎,所以我們就演了場戲給他,他看起來像是信了,讓人拍了這些照片發給我。”薄于臣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需要我幫忙嗎?”陸甜忙擺手:“不用不用,我們自己能搞定,不用麻煩薄叔叔。”這事兒哪里需要薄氏家主出手,那也顯得他們太沒用了。“注意安全。”薄于臣轉身離開陽臺把空間留給他們:“有需要就開口。”他離開,四個人都松了口氣。祁宸衍松開時星重新讓她坐好,他轉過來走到她身邊坐下,又看了看電腦屏幕,輕扯唇,“這些日子,你們都準備這么演?”時星:“對啊。”陸甜:“有問題?”薄晉然:“我其實也覺得不好……”三個人幾乎同時開口。說完同時頓了頓,都看向薄晉然。陸甜:“你覺得不好,那你想個更好的辦法?”薄晉然:“……”他沉默。祁慕辭到底是c國京都祁家的人,人家來帝都,他們再怎么霸道也不可能說莫名其妙就找人麻煩。就算按照之前的做法,把祁慕辭送回去,卻也沒辦法防止他又回來。說到底,就是個隱患。現在這樣做,給祁慕辭搞事的機會,他們也才能有理有據。再來,徹底拆穿他的真面目,看他以后還有什么臉來纏著陸甜。這才是他們演這出戲的目的。所以說現在,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時星想的這出戲,何況她和祁宸衍曾經成功過,有經驗。祁宸衍看著他們的反應,無奈,“那就這樣吧。”隨后他皺眉看向時星:“不過你明天就要去學校,到時候如果被很多人誤會……”“沒關系啊,等祁慕辭的事解決了,我們再澄清就行了。”時星笑著看他,“別擔心。”祁宸衍和她對視,最終還是認輸。她就是這樣,看起來柔軟乖巧,實際上她決定好的事,就算他也改變不了。就好像之前演戲非得跟他冷戰一樣,纏著他哄著他都得演。祁宸衍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去了學校照顧好自己,別人罵你記得要罵回去,別傻乎乎的就知道挨罵。”他的寶貝,她不心疼她自己,他心疼。他其實更多的不是在意她演戲要跟薄晉然挽手靠近,他只是想到她又會像以前在娛樂圈被黑的那段時間一樣被人造謠謾罵,就很煩躁。“你這話說的,還有我……”陸甜想說什么,話到一半停下,祁宸衍輕飄飄掃過去:“有你什么,你在這場戲里不也是那個罵她的人嗎?”陸甜:“……”她撩了下頭發,不太自在的彎唇:“星星放心,我會罵的溫柔點的。”時星忍不住笑,她拍拍祁宸衍的肩:“真的沒事,演戲而已嘛,這點都受不了那還演什么戲啊,我可是專業演員。”不管祁宸衍和薄晉然怎么覺得不好,這件事到底還是只能聽兩個女生的,就這么定下來,畢竟已經開始演了,總不能現在不上不下。所以接下來,從時星進入學校的第一天,只要有時間就去經管學院找薄晉然。反正她對這里完全不熟悉,所以就以對學校不熟悉為由,纏著薄晉然帶她到處逛,陪她吃午飯,陪她上下學。她只要沒課就去薄晉然上課的教室陪他。然哥哥長然哥哥短的叫。薄晉然每次不情不愿又不直接拒絕,看起來很不耐煩,卻任由她黏著。不過幾天時間,整個帝大都知道影視學院導演系新來的插班生跟薄晉然關系匪淺。傳什么的都有,甚至還有說時星其實是薄晉然童y媳的。陸甜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上課的時候時星偶爾跑來要坐在她和薄晉然中間,吃飯的時候時星要坐薄晉然身邊,上學放學時星要坐薄晉然的單車后座。兩人之間忽然橫插了一人,變成了三個人。還是個特別煩人的"白蓮花"。叫薄晉然哥哥,轉頭就叫她姐姐,惡心巴拉的。開始的時候陸甜還能以演戲的心態,覺得很有意思很好玩兒,可慢慢的,她心情越來越復雜。那種復雜倒不是因為時星。而是因為,她想到了以前的她,薄晉然,還有祁慕辭。其實時星和祁宸衍來告訴他們,另一個時空的她和薄晉然因為祁慕辭橫插一腳所以散了,她始終不是很想相信,覺得如果就這么就能散,那她也太瞎了。當然,更多的還是在怪薄晉然沒嘴不會告白。然而經歷了這幾天時間,看著時星在薄晉然身邊笑盈盈叫哥哥,薄晉然常常因為時星"忽略"她,對時星不接受也不拒絕的樣子。她覺得心臟繃得越來越緊。大概是因為時星演技確實太好了,至少比他們都專業,演的那叫一個活靈活現,生動的展現了什么叫綠茶白蓮花。所以就算現在陸甜明知道他們是在演戲,她竟然還是會吃醋會難受。而且,這不過才幾天。她甚至已經開始想,如果不是演戲,如果真的有這么個人橫插在他們中間,薄晉然卻這種態度,她可能早就轉身走了。她的脾氣,根本不會給他解釋的機會,懶得聽。那之前,那么長的時間,接近一年,祁慕辭在他們之間的時候?那時候的薄晉然不就是現在的她嗎?所以他脾氣越來越差,對她越來越冷淡,最后兩人什么都沒說,在跨年夜轉身背離,其實都是因為他已經難受了太久太久,忍耐了太久太久。他那時候也還那么年輕,確實不夠成熟,卻也已經給了她他所有的遷就。她怪他不會告白不會說。可還要他怎么說呢?那么長的時間,他對祁慕辭的不滿表現得一直都很明顯,他或許也試過很多次,也跟她表示過很多次,可她總是會以朋友的名義護著祁慕辭。那他又能怎么辦?換成她,她只會做得更差。陸甜想到這些,就覺得自己以前真的太渣了。她骨子里難道也有渣女屬性?她越想越覺得難受。為薄晉然難受。她想:其實他說的不對。他說,甜甜沒有錯。可實際上,就是她錯了。反倒是薄晉然,他最無辜。他沒有錯。周四晚上,再次結束了一天時·白蓮花·星的哥哥轟炸,薄晉然崩潰的把時星送回家,轉身時,就對上陸甜略顯發白的臉以及紅紅的眼圈。薄晉然眉心瞬間收緊,上前一步垂眸看她,“怎么了,臉怎么這么白,不舒服?”他抬手去試她額頭溫度,陸甜卻已經雙手環住他腰身,朝前貼上他懷。“薄二。”她悶在他懷里叫他,聲線略啞。薄晉然蹙眉,“嗯?”掌心落在她發頂摸了摸,她環在他腰身的手緩緩收緊,“我錯了。”她聲音有些哽咽,低低的說:“對不起。”薄晉然一愣,隨后臉也是一白。落在她頭發上的手都僵了僵,喉結滾動,薄晉然略顯僵硬的問她:“你這是,想分手嗎?”陸甜:“……”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