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得宋之泊都記不清到底多久了。似乎是在時星和祁宸衍婚禮前,她就已經(jīng)不怎么對他笑了。這一年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可以說是剪不斷理還亂。她說要賺錢還他,他就暗中給她牽線拉資源,讓她去上節(jié)目讓她去接代,等她拿了錢還給他。可他沒想放她走。他很難說清自己的想法,他就知道,看著她,他就不會那么難過。所以他說他們可以交往試試。那時候她應(yīng)該也是很震驚的,問他:“你的意思是,要讓我做你女朋友?”“嗯。”他點頭,“你不喜歡我們之前的關(guān)系,那時候也確實是我沒考慮周到,既然這樣,那我們換一種關(guān)系相處,好不好?”她也許覺得可笑,望著他說:“可是你喜歡的人不是我,你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她上前一步,像之前一樣,將手按在他心口,跟他說:“你這里那個人,你不肯讓她離開,那你就不應(yīng)該跟別人在一起,我不想成為她的替代品。”那段時間,她不再理他。宋之泊也有自己的少爺脾氣,年少時舔著臉追過一個人,可最后也不過就是成為一條被人笑話的舔狗。所以他早就發(fā)誓,再也不要做任何人的舔狗。真當他少了誰不行。她不理他,他也就不再去找她。更何況,他確實很迷茫。他不知道自己對徐艾雪到底什么感情,他也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會對徐艾雪動心。如果他對徐艾雪動心了,那他以前對姜晚熙的感情,又算什么?他陷進牛角尖里,也格外混亂糾結(jié)。只是偶爾會從助理口中聽到說她又進了什么新的組,可是被人欺負讓她演個小宮女,隔段時間又說她被人搶了代。宋之泊皺眉讓助理不要再說她的事給他。他不想聽。跟他沒關(guān)系。可還是忍不住去她在的劇組,想偷偷看看她,卻正好看見她跪在地上被人甩耳光。打她耳光的是個男人,是那部劇的男主,而她這個宮女不知道演了什么招惹對方的劇情,跪下來被人訓斥,被扇耳光。那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不斷出錯,一次次重拍,還都是真打。徐艾雪一個女孩怎么可能受得住,一個耳光甩過去,她臉就通紅一片。而在宋之泊去的時候,她已經(jīng)被打了三個耳光了。宋之泊那脾氣怎么也忍不了了,他大步過去,一把拉起還跪在地上的徐艾雪,冷眼盯著打她那人:“演技這么差還演什么戲,打耳光都不會我來教教你啊?”說完,宋之泊毫不猶豫的抬手,一耳光甩在那男演員臉上。男演員尖叫著捂住臉,宋之泊冷笑,“哎呀,好像沒打到位,再試試。”接著,又是幾個耳光。男演員認識他,根本不敢反抗。劇組人員也都不敢多話。男演員打了徐艾雪三個耳光,宋之泊就打了那男人六個耳光,打完踹開,拉著不說話的徐艾雪就走。留下片場眾人沉默對視,心慌不堪。那天,宋之泊把徐艾雪拉出片場,丟開她手,冷眼看她:“我以為你多硬氣,你對我那點兒本事怎么就不能拿出來對他?就不知道反抗不知道跑,只會跪在那兒被人打?”徐艾雪半邊臉是腫的,卻同他說:“你是我金主的時候,我也不敢那么對你。現(xiàn)在,劇組就是我的金主,我自然也不敢。”宋之泊皺緊眉,“那你做我女朋友不好嗎,你做我女朋友,也沒人敢欺負你。”她抿緊唇,不說話了。兩人相對著沉默,宋之泊看著她被打得紅腫的臉,心臟也抽痛,又忍不住靠近她點兒,指腹輕碰她被打的臉,很燙。他目光深邃的和她對視,含著心疼,聲音低下,“做我女朋友,我護著你,好不好?”那時候,她抬眸看他,眼睫顫動,眼睛里已經(jīng)蘊著眼淚。“可是你不喜歡我。”她還是說,“我不想跟不喜歡我的人在一起。”“那如果我學著去喜歡你呢?”他喉結(jié)滾動,聲音暗啞:“你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去學著喜歡你,好不好?”無所謂了。他想。他不再去思考他為什么會在那樣喜歡過姜晚熙后又被另一個女人吸引?畢竟他也不想永遠留在原地。他也想走出來。如果是她,也許,他真的可以。徐艾雪沉默了好久,宋之泊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覺得她安靜得讓他心慌,他好不容易再次放下臉面,求著想和她在一起。她如果再拒絕……“好。”徐艾雪忽然說,聲音也很嘶啞,然后上前一步,雙手環(huán)住他腰,沒有被打的那邊臉頰貼上他肩。從被打時就忍著的眼淚在這時候終于落下來,她輕聲說:“你自己說的,要學著喜歡我,你不能食。”宋之泊閉上眼,心臟在那瞬間好像輕松了好多。他也抬手,緊擁住她。下巴輕抵在她發(fā)頂,回應(yīng)她:“好,我保證不食。”那之后,他們就在一起了。他確實也如他說的,在學著喜歡她,學著把對另一個人的感情徹底放下,只喜歡她。那幾個月,他們像對正常的情侶,也確實很開心。只是宋之泊能感覺到,她笑起來的時候不像最開始認識時那么陽光燦爛了。那種感覺很難形容。甚至別人或許都察覺不到,只有他能感覺到。就算看起來和以前一樣,可就是不同。總讓他覺得,她笑得很勉強。所以那天,他生氣了。沒有緣由就來了脾氣。問她是不是覺得和他在一起很勉強,問她為什么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對他笑?她當時很茫然,只是問他,“我以前是怎么笑的?”然后又問他:“所以我對你來說,依然還是一個用笑討你歡心的工具嗎?”“如果是這樣,那我們分手吧。”她說:“我不用你喜歡我了。”她轉(zhuǎn)身就走,一點兒也不留戀。宋之泊差點被她氣笑。行啊。很好。分手是嗎?那就分啊。所以,他也不再聯(lián)系她,就這么僵持著就是一個月。可只有宋之泊自己知道,他每天每天都很煩,很很難熬。他看什么都不順眼,他做什么都不順心,他不懂。他到底哪兒做錯了,為什么她說分手能那么容易,說轉(zhuǎn)身就轉(zhuǎn)身,就好像……姜晚熙一樣!所以,說什么不要他的喜歡了,她其實也沒那么喜歡他吧?這樣的想法讓他堵著這口氣,沒有辦法主動來找她。直到今天,醉過了頭,終究還是沒忍住。他承認,他想她。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