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暖陽灑落雪地上,有股十分純凈的美。陳興珠前往道觀拜祖師爺,捐贈了三百銀兩香火錢,衷心拜過后起身。道元笑吟吟道:“善人長了副好面相,未來定有福報。”“多謝觀主吉?!标惻d珠道,她又微嘆口氣,”觀主,我有一事不解?!薄吧迫苏堈f,貧道洗耳恭聽?!钡涝?。“舍妹與我是雙胎,我出生時僅是比她先抱出來,十五年前,有個道士說我倆八字相克,我們便分開長大。直到前幾年我被接回家中,妹妹對我有大的敵意。我與她生的一模一樣,按照道理而,我的面相好,她的理應也不錯,可為何”陳興珠嘆了口氣,神態有些悵然。陳縣令的確做到了以法定陳木柒的罪名,她與翠綠入獄,下半輩子都得在大牢里待著了。陳興珠得知她這個下場,并沒有很開心。明明她回陳家時,懷著的初心是好好與陳木柒相處,初見時,陳木柒多明媚啊,可以肆無忌憚的跟陳父陳母撒嬌。她真的好羨慕。在外祖父家,她并沒有受到苛待,反而是盡心被培養,但她始終是寄人籬下,不能如同表姊妹那般在父母膝下承歡撒嬌。她偶然聽到過舅母跟來府中做客的夫人道:“我家那外甥女,勝在一個乖巧,聰明,若不是這般,我也容不下她。哪兒有父母健在,將女兒送給外祖父家養的,說是八字與妹妹相克,指不定就是不想養呢!”自此之后,她越發察觀色,面面俱到,讓所有人如沐春風。她期盼著回家,與同胞妹妹說說掏心窩子的話??伤龥]想到回家后,她多年來養成的面面俱到,成了陳木柒的眼中釘,心中刺,處處針對。最終,姊妹兩人落得互相殘害,拼個你死我活的地步。陳興珠淚光閃閃。道元遞給她一張錦帕。“多謝觀主。”陳興珠接過,有些赧色。見她心緒穩定下來,道元開口:“姊妹八字相克的情況,太少了,你與令妹是雙胎,理應不克。但善人的面相中顯示,六親緣淺,此也是好事,不必背負太多的因果。至于你說的面相,就算生的一模一樣,個人的心態與行事,都會隨之改變,拉開差距。善人目光清明,額頭飽滿,嘴角微上揚,此是后天養成的面相。說明善人極其善人際關系,為人敞亮?!标惻d珠聽得很認真,她對道元深深行了一禮:“多謝觀主開解。”“修行在個人?!钡涝Φ?。陳興珠點頭:“是?!蹦克退x開,道元朝后看去:“逆徒,你特意讓我穿上金色道袍,就是為了這陳小姐?”林清禾從祖師爺身后走出來:“我從她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绷H緣淺,道元眼底閃過絲心疼,他咳嗽聲,上前拉了拉她的衣袖:“乖徒,今日讓我喝一兩桃花酒如何?”“休想?!绷智搴唐乘?。天氣越寒,道元身體便越發不好,夜里的咳嗽聲加劇。林清禾連夜趕出幾瓶藥,喝酒會影響藥效。道元的臉瞬間拉的比驢的還長,他氣呼呼道:“那就將紅蓮趕走!等為師能喝酒時,清山觀的酒都要喝光了!”啪嗒!一壇酒掉在他面前,酒香四溢。道元使勁吞口水,定睛一看,化為狐貍本體的紅蓮醉醺醺踩在酒壇上方:“觀主,你要趕我走!”“沒?!钡涝裾J。紅蓮叉腰:“我聽到了!”“你聽錯了。“我沒!”道元不欲跟一只酒醉的狐貍掰扯,他急匆匆去看后山的酒??樟?!全空了!他的桃花酒,全被那只狐貍精喝光了,不對,兩只狐貍精!道元看著從酒壇里鉆出來的白色狐貍,眼神噴火。颼!颼!趁狐貍醉酒,將它們都扔出道觀。“禾姐,不管管嗎?”玄真看的一愣一愣的。林清禾笑道:“狐貍欠揍,讓老頭發泄下不能喝酒的郁悶也好?!毙孀旖俏⒊椋聪虮蝗映龅烙^,還呼呼大睡的兩只狐貍精,自求多福吧。牢獄里。響起男女承歡的聲響。一眾犯人聽得面紅耳赤,望眼欲穿,卻看不見。片刻鐘后,陳木柒將身上的衣裳別好。官差饜足的摸了下她的腰,這世家小姐細皮嫩肉,就是舒服,只可惜一張臉毀了,不過不是這樣,也輪不到他?!肮贍?,你答應我的事?!标惸酒馐种概噬纤男靥?,柔聲道,她微垂頭,睫毛垂下,掩住眼底的厭惡。委身于這樣一個低賤的男人,她惡心的快吐了!“放心?!彼次兆£惸酒獾氖?,笑道。陳木柒嬌羞的誒了聲,撲進他懷里,眼眸閃爍陰鷙。等她回大牢,躲在角落里抱著雙膝的翠綠怯怯,眼眸又充斥了少許恨意的看了陳木柒一眼?!按渚G,你恨我?你憑什么恨我?!标惸酒饷翡J捕捉到,有些不快,拖著不適的身子上前蹲下,捏住翠綠的下巴。翠綠的眼淚奪眶而出,滾燙的淚水打在陳木柒的手背上,她不為所動?!靶〗銓⑽耀I給官差,任憑他糟蹋我,今后我該怎么辦?”翠綠哽咽道。她的罪行沒有陳木柒的重,相比較之下,她還能出大牢。雖命賤,但也想活著。陳木柒眼底劃過譏諷,她嘖了聲,陰惻惻道:“翠綠,你是本小姐的仆人,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你被糟蹋了,我不也獻身了,我可是世家小姐。我都沒哭,你在矯情什么?”她薄涼的話聽的翠綠渾身發抖。陳木柒被陳家撇棄,她不離不棄,主動提出要跟陳木柒走。結果換來的不是真心,而是高高在上的踐踏。翠綠自嘲笑出聲,越笑越大聲。陳木柒覺著刺耳,捏住她下巴的手更加用力:“別笑了,我讓你別笑了!”她目光兇狠,口水沫子都濺到她臉上。翠綠看著她,說出來的話如同銳利的刀子般,直戳她的心:“奴婢終于明白,為何大小姐一回來就奪走了所有人的目光,那是因為”陳木柒渾身血液驟停,眼神兇狠盯著翠綠,憤怒在她體內膨脹,她的手往下放,掐住翠綠的脖頸怒吼:“什么?因為什么!說啊,你說??!”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