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種顏色,給人的感覺都不一樣,比如紅色這種暖色調,給人熱烈華麗的感覺,讓人聯想到血液和火焰,藍色這種冷色調,是清亮活潑的感覺,就像藍天白云。”
“選擇什么配色,優先考慮的應該是跟造型風格協調,達到1+1>2的效果,而不是什么看著貴就用什么,風格上不統一,結果就是用力過猛,花里胡哨的。”
“紅木色的特征是富貴奢華,貓咪卻是神秘靈巧,硬是讓貓的造型穿上紅木色,結果就像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達不到錦上添花的效果,反而用力過猛。”
唐麗聽得目瞪口呆,對文殊蘭更是佩服得不行,“你這么一說,我好像明白了,可是這些知識,你是咋知道的,好厲害!”
這可把文殊蘭夸得不好意思了。
義務教育到1986年,也就是明年才開始實施,遍地文盲的年代,這些系統的設計美學知識,哪怕只是皮毛,都是降維打擊了。
可她說的這些,是品牌和產品設計中,最基礎的色彩美學理論,她懂的這點皮毛,在專業人士面前,簡直是關公面前耍大刀,班門弄斧了。
實在不好意思再班門弄斧秀那點知識量,文殊蘭在堅持用櫻桃木色之后,沒再說什么,埋頭繼續忙活。
連著兩天,一直忙到深夜,煤油燈都燃盡了,她才依依不舍放下手中的工作。
累得腰酸背痛,沾床不到一分鐘,直接進入夢鄉。
可在唐麗心里掀起的波瀾,卻不亞于驚濤駭浪。
以至于她從文殊蘭家出來,整個人都是恍惚的,被梁嫂撞見,嚇了一跳。
“咋了這是?魂不守舍的,中邪了?”
“我沒中邪,就是文殊蘭給我的震撼太嚇人了!”
唐麗徹底被折服了,“誰能想到,整個大院學歷最低的人,居然無師自通,能做出這么好的音響來,太不可思議了!”
梁嫂伸手過去,摸了摸她的腦袋,“奇怪,沒發燒啊,可怎么在說胡話呢?文殊蘭是擺攤修電器,但她只會修,不會做東西啊,跟別說音響這種稀罕物了,那可是高科技,全國最頂尖的技術人才做的,她哪里做得來?”
“她真的做出來了,我親眼看到,親耳聽到的,簡直太棒了!”
文殊蘭居然還不滿意,還要繼續改裝升級。
最后出來是什么效果,唐麗簡直不敢想象。
“文殊蘭一定能做出來!她的音響一定是最好的,說不定比松上那種進口大品牌的音響還受歡迎!”
“就算文殊蘭真會做音響,但做出來的效果,比得上無線電廠做出來那種幾百塊錢的音響就很不錯了,跟松上這種大品牌比?”
“那是因為你沒聽過她那臺音響出來的聲音,簡直絕了!你要是不信,等到她做出來,跟松上品牌的一比,你就知道她的音響有多厲害了!”
“你這么說,我還真有點好奇了,她會拿去給孫老板詢價是吧?到時候我也去看看,究竟是不是有你說的這么夸張。”
反正現在,她是不信的。
梁嫂不信,偷聽到這番話的孫明美,就更不可能相信了。
不僅不信,她還要踩文殊蘭一腳。
“天天在那兒叮鈴咣當地敲,鬧得樓上樓下不得安寧,還以為在搞什么東西,居然自不量力,在搞什么破音響,笑死人了!”
胡海濱聽她一天三遍說文殊蘭壞話,聽得耳朵都長繭了,簡直煩不勝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