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銳埋頭苦吃,幾乎是狼吞虎咽。
看得文殊蘭滿腦子問號,“你們部隊訓練很辛苦,不給飯吃嗎?”
看這架勢,簡直是餓死鬼投胎,十天半個月沒吃上一口飯那種。
程銳脫口而出,“是紅燒肉太好吃了,沒想到你還有這手藝,真厲害!”
文殊蘭一愣,臉頰不自覺有點發燙。
重生以來,跟他幾次交鋒,不是橫眉冷對就是惡語相向,面對面坐下來一起吃飯,還能從他嘴里聽到好話,這是頭一遭。
讓人怪不自在的。
氣氛難得溫馨,還有一絲微妙的曖昧。
“合胃口你就多吃點,我做了挺多,夠吃的。”
文殊蘭說著,也動了筷子。
她胃口不大,吃得也慢,是前世養成的習慣。
那時還在租房住,但房東一年漲三回房租,后來又以她兒子結婚要房子做新房為由,毀約把她趕出去,違約金一分沒有,甚至連租房押金都賴著不肯退,直到她報了警,才罵罵咧咧退給她。
后來她決心買房,不再受租房的窩囊氣,于是拼命工作,玩命加班,通宵是常有的,吃飯也爭分奪秒,加上多是預制菜,食材也不見得多好,久而久之,胃就給吃壞了,沒少進醫院,到后來,一天三餐,吃藥比吃飯還多。
后來下決心自己做飯帶飯,細嚼慢咽地吃,才慢慢把身體養回來一些。
慢慢地,竟把廚藝養出來了,吃飯速度倒是越來越慢了。
一小口一小口,細嚼慢咽,動作很輕,也沒有砸吧嘴之類的粗魯習慣,優雅得很有氣質,跟以前簡直判若兩人。
程銳看了半晌,越發覺得自己看不懂文殊蘭了。
但是這樣的文殊蘭,很好。
他頭一回強烈地感覺到,眼前這個女人是他的妻子,也是第一次,在這個有文殊蘭房子里,體驗到家的感覺。
他情不自禁道:“吃完了,你把放下碗筷,我來洗。”
妻子做飯,丈夫洗碗,普通夫妻就是這么過的吧,感覺竟也不賴。
沒等文殊蘭應他,門口突然被“呯呯呯”敲響,又重又急。
“你接著吃,我去看看。”
程銳先起身,一開門,看到滿臉著急的張主任。
“程營長,曼姿同志還躺在醫院搶救,抓著我的手問你怎么還不去看她,她很害怕!”
一看桌上擺了碗筷,張主任氣血上涌,直接就沖進去,恨不得把飯菜桌子都掀了,“虧曼姿同志躺在醫院還念著你,你倒好,還有心情吃飯,簡直是跟劊子手狼狽為奸,你這樣對得起曼姿同志嗎?”
“說誰劊子手呢?”這話文殊蘭不愛聽,她面色一沉,冷冷道:“無憑無據,你不要空口白牙冤枉人。”
“那么多人都看到了,難道還有假?假的是你這張狡辯的嘴!”
“什么看到了?”程銳臉色有些難看,“曼姿怎么了?劊子手又是怎么回事?”
張主任指著文殊蘭的鼻子,義憤填膺的,“就是這惡婆娘,心思比蛇蝎還毒,明知道曼姿同志是文工團領舞,一雙腿比命還重要,她居然下得了毒手,把曼姿同志從樓梯上推下去!”
“害得曼姿同志當場就暈死過去,腿上都是血,要是治不好,這輩子就廢了!文殊蘭,你這殺千刀的,要是曼姿同志有個好賴,你就是殺人兇手!”
文殊蘭氣笑了,“王曼姿是這么告訴你們的?說是我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