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撲了個空。回應兩人的,是小禾的話:“小禾見過蘇管事,兩位來的不巧,風仙長方才剛剛離開了?!薄半x開了?”蘇茹媚奇怪:“風仙長有說去哪了嗎?”“這個沒說?!边@……蘇茹媚皺眉,卻見旁邊影子問道:“那位風仙長平日經常出門?”“這個……”小禾猶豫了下搖搖頭不說話。影子有些不耐煩:“我問你話呢!”小禾跪倒在地:“還望仙長恕罪,小禾是風仙長的丫鬟,若無風仙長允諾,小禾不能妄議主人之事?!焙?!影子氣樂了。正打算給這個凡人丫鬟一點教訓的時候,一旁的蘇茹媚卻攔住了她,反而夸贊小禾道:“你做的很對,對待風仙長,就應如此。”說完,蘇茹媚笑呵呵的帶著影子離開。影子還有些憤憤不平:“這小丫頭怕不是忘了,她之前可是我們萬寶樓的人,這才幾天,竟然就能為了那風不歸,頂撞我們,我看這丫頭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我反倒覺得,這樣挺好。”蘇茹媚的話,讓影子不滿:“哪好了?”“小禾才來伺候風不歸幾天,就能為風不歸做到這種地步,你不覺得,這反而說明了一件事嗎?”“什么事?”“這說明,風不歸此人至少對待身邊人不錯,應當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卻見蘇茹媚說道:“這樣的人,不正是最值得拉攏的嗎?”這……影子沉思片刻,忍不住撇撇嘴:“這就是我為什么不愿意當什么管事,就想當個只要動手不動腦筋的打手的原因,和你們這些一肚子彎彎繞繞的人玩腦筋,我都感覺累?!薄昂美埠美?,別生氣了?!碧K茹媚一笑。影子問:“生氣不至于,我就想,現在風不歸不在,你打算去哪找他?”“別急,我用福源窺探之術看看,風不歸的福源那般深厚,必然能夠窺出一二。”蘇茹媚說道,一邊默念法訣,緊接著兩指并攏,朝著眼睛輕輕一擦。瞬間。她的雙眸之中有一道綠色光芒一閃而過。這種福源窺探之術,其實術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蘇茹媚擁有異于常人的雙瞳。世所罕見!此刻就見,她抬頭看向天穹,隨后朝著周圍掃視一眼。只是……片刻之后,蘇茹媚突然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緊接著匆匆散去福源窺探之術。滿面駭然?!霸趺戳耍空业斤L不歸了嗎?”影子奇怪。“我……我沒來得及找。”蘇茹媚面色凝重:“我看見了更加讓人駭然的東西?!薄笆鞘裁??”影子奇怪。蘇茹媚說道:“我……我方才看到,城東的位置,有人……有人在……在施展贈福自絕之法!”“贈福自絕?這是什么?”影子詫異,有些不太明白。卻聽蘇茹媚說道:“福源之說,雖說許多人都不愿信,但實際上這天下所有人,都會有自身福源,甚至很多人從出生之時便可窺出?!薄爸徊贿^,每個人的福源深淺不一,而若是無福源之人,許多出生之時便會夭折,即使是僥幸活下來,接下來的余生也將多災多難,厄運纏身?!边@……影子抿抿嘴,她對這東西只是將信將疑,不過還是好奇:“那你所說的贈福自絕之法是什么?難道是把自己的福源贈送給別人?”“對!”蘇茹媚點頭:“福源由天定,大多數人出生開始福源便已注定,但這不意味著將來不會變,在福源之說中,有一個特殊的法決,便是贈福自絕之法!”“施展此法之人,若有大毅力,大決心,可將自己的福源,盡數贈送給自身認可之人?!薄斑€能這樣?那送出去便送出去了,為何叫自絕呢?”影子奇怪。卻見蘇茹媚沉默片刻后說道:“我此前便說過,大多數人,福源從出生開始便已注定,施展贈福之法,就是把自己的所有福源贈送給他人?!薄岸浉V?,自然也就再無福源照拂。”“嬰兒沒有福源照拂,會早夭。”“而修士若是沒了福源照拂,哪怕不會真的當場橫死,但若無意外,此生也將多災多難,甚至隨時可能會遭遇危險,身死道消!”“你說?!薄斑@不是自絕,又是什么?”影子瞬間瞪大眼睛,朝著城東方向看去,心中有些駭然。若蘇茹媚說的是真的。那這施展贈福自絕之法的人,到底下了多大的決心?畢竟。這送出去的,可是自身福源!尋常人不信福源之說或許還好,但能施展這種術法之人,必然是對福源有所了解。甚至極其了解的!這種人,必然是知道福源的作用的,更加應該知道失去了福源,意味著什么。這是。明知向前一步必將遭遇不測,但依舊愿意踏出那一步!……片刻后,云霄城東城客棧內?!扒拜叀恪阍趺戳??”當房門打開,看到念朝夕走出來的那一刻,葉紅綾頓時滿眼擔憂的追問了起來。今早開始,念朝夕突然說要閉關,之后就將自己鎖在了房中,似乎一直在施展什么法術。她施展的是什么,葉紅綾不知道。但心中卻總隱隱有一種不妙的感覺,因為她看出當時念朝夕眼神之中的光彩。和當初同門為了自己,從容赴死時的眼神一模一樣!她擔心這位前輩出事。倒是念朝夕難得的展顏一笑:“放心,我沒事,相反,我現在很高興。”高興?葉紅綾不解,這位前輩之前以淚洗面,此后如同行尸走肉,昨日更是崩潰懺悔,如今怎么突然就高興了?“我已經得到了我想知道的答案?!薄笆裁创鸢??”“我師弟還活著!”念朝夕神采奕奕的說道。這……葉紅綾茫然,她自然不明白,念朝夕方才施展了贈福自絕之法已經成功,也是通過這法術成功,念朝夕確定了一個令她開懷的消息。顧修。還活著!雖然不知道為何自己卜卦會失敗,但福源可以送出,那就意味著,顧修一定還活著!葉紅綾為念朝夕高興:“前輩要繼續找你師弟嗎?”“不了。”卻見念朝夕搖搖頭:“我去見他,只會害他?!薄笆裁??”葉紅綾詫異。念朝夕卻是不答?!翱汕拜吥銓δ隳俏粠煹苋绱怂寄?,難道不想再見他一眼?”“想?!薄澳悄薄跋嘁姞幦绮灰?,有情何似無情?!边@……葉紅綾有些似懂非懂,卻見念朝夕看了一眼窗外飄蕩的云:“我師弟曾在五百年前跟我說過?!薄叭羰窍胨潜闾ь^看看天,他會是天上的云,會是夜里的星,也會是吹拂而過的風?!薄岸?,冥冥之中我有感應?!薄拔一蛟S……”“已經見過他了。”葉紅綾越發不明所以,倒是念朝夕已經轉身,走出客棧,朝著城門走去。葉紅綾急忙追上:“前輩你要去哪?”“回宗?!薄盎刈冢俊薄皩??!蹦畛c點頭:“我快死了,想要在死前,做些從前想做卻不敢做,該做卻不能做之事。”不知為何。葉紅綾心中,突然有些發堵:“前輩,可若你此去,終究水中撈月,徒勞無功呢?”這一次,念朝夕未曾停下。只是有一道悠悠低語,傳入她的耳中。“至少?!薄拔易隽恕!痹葡龀莾饶情g酒樓中。戴著三身面具的顧修似有所感,突然朝城門處望了一眼。恰在此時,走出城外,一頭白發的念朝夕,也回頭看了一眼城內。他只看到了熙攘的人群。她只看到了禁制之中的森然城池。下一刻。兩人同時收回目光。。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