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這艘萬寶樓戰艦上,人數不少。除了大半的萬寶樓高手之外,還有小半都是在天齊乃至東荒,都赫赫有名的各個宗族勢力的高手。此刻伴隨萬小貝話音落下,各宗修士們自然也不會托大,紛紛回禮:“萬樓主能給我等賺取靈石的機會,就已經很好了,真要謝,應該是我們謝謝萬樓主才是。”“萬樓主放心,我等必會盡心盡力,幫助萬寶樓這次的覺靈谷之行!”“萬樓主說這些話可就太見外了,我們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僅僅只是保護和壓陣而已,只需要知會一聲便可,不用如此客氣。”“……”他們,都是萬寶樓花費重金請來的。理由很簡單。萬寶樓樓主要前往覺靈谷觀禮,為了避免危險,所以向各宗族拜請高手,幫忙壓陣。這種事倒不算罕見。加上萬小貝出手大方。各宗高手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而且他們也不覺得這次任務有什么難度。畢竟區區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覺靈谷,就萬寶樓自已的高手就足夠用了,即使是萬小貝本人都已經晉級了金丹。就這還帶上他們。簡直就跟送他們靈石差不多。而看各宗高手如此,萬小貝心中卻也暗暗松了口氣,從出發開始的那份緊張,也都稍稍放松了幾分。她搞這么大的動靜。為的自然是顧修。直到現在,她其實依舊不確定,覺靈谷這傳出來的消息,是否真的和顧修有關。但她知道。若是那消息,真的是為了算計顧修。那這背后……甚至可能會有青玄圣地!卸磨殺驢、借刀殺人這類事情。并不少見。雖說按常理說,青玄即使是真的負了顧修,也不至于做的這么絕。但……她不想賭!無非就是多花點靈石,多請點人手。若自已猜錯,那自是皆大歡喜,好事一樁。但若是自已猜對了……那這一次,她帶來的這些各宗之人,也必然能給顧修幫助!當然,萬小貝倒也沒天真的,指望這群各宗高手會有膽子和青玄圣地出手,與青玄為敵。她要的只有一個。讓青玄圣地為了名聲,不敢真的撕破臉皮,不敢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直接對顧修出手。這謀劃風險很大,對于萬寶樓這種商會勢力來說,甚至可以說得不償失,稍有不慎可能會惹火上身。但……萬小貝,依舊愿意賭一把!“說起來,最近鬧的沸沸揚揚的青玄劍仙棄宗的消息,你們知道嗎?”“假的,這事我問過我師父,師父說,青玄誰都可能棄宗,唯獨那位顧修不會棄宗,他對青玄極其忠心,五百年前便為了青玄,拒絕過遠古圣地的招攬,這種人怎么可能離開青玄?”“但我聽說,那位青玄劍仙修為盡失,嫉妒自已小師弟,賭氣棄宗。”“對,我也聽說了,據說這事青玄的人都知道,只是之前一直沒往外傳,最近才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在萬小貝沉思所謀,催促戰艦加速的時候,戰艦上的其他各宗弟子,卻已經百無聊賴的,談論起了顧修棄宗之事。這消息最近已經傳遍了。但對這消息,眾說紛紜,有人覺得是假的,有人半信半疑,一時間誰都不能說服誰。就像現在。“一派胡!”人群里面一男子罵道:“你可以說青玄劍仙修為盡失,甚至可以說他棄宗離開,但若說他因為嫉妒自已小師弟之類的,那就純屬胡扯!”“胡二喜,這可不是我胡說的,這是我親自從一個青玄弟子那邊打聽來的。”挨罵的人不服氣反駁。“那就是那青玄弟子在撒謊!”胡二喜毫不猶豫回道:“顧修仙尊,可是創出三重截云的人,這種人,決計不可能是那等心胸狹隘之人。”三重截云?這四個字出口,有人大惑不解,有人則眼前一亮的追問起來:“你說的,是那位青玄劍仙領悟的,可越階而戰的無敵劍招?”“當然!”胡二喜點頭:“一劍化三重,劍劍可截云!”“這可是跟青玄劍仙的驚鴻游龍兩劍,齊名的無敵劍式!”“此劍比之那無法捉摸的游龍劍而,更加樸實,甚至就是純粹的御劍術,但可在御劍過程中,讓飛劍爆發三重變化。”“而每變一重,威力都可翻倍,三重變化用出,甚至可越階斬敵,是為三重截云!”這胡二喜。來自一個名叫長樂宗的宗門。這個宗門并不算多強,但在五百多年前,此宗當代宗主曾受到過青玄劍仙相幫,甚至還留下過三重截云的劍式。自那以后,長樂宗對青玄劍仙格外推崇,此刻聽到有人詆毀宗門恩人,自然第一時間出口反駁。“劍招強大,跟人有什么關系?”“就是,哪怕是再厲害,但實力高低,跟個人品格有什么關系?”有人反駁。“一群蠢貨!”胡二喜罵道:“若只是尋常的術法劍招,自然無所謂,但你們可知,三重截云需要的,是一往無前的無敵戰意才可用出。”“若是內心膽怯,沒有堅定道心,根本無法用出此劍,更別說那位可是創出此招。”“這樣的存在,或許真有可能遭逢變故,但絕對不可能,也不屑于。”“去嫉妒他人天資!”……而與此同時。覺靈谷的血田之中。那老農正吐出一口鮮血,滿臉駭然的看著顧修:“你只是一個覺靈谷的普通弟子,絕對不可能會三重截云,更不可能將此劍如此順利的施展出來!”“你用了偽裝,你不是那個覺靈谷弟子!”“你到底是誰?”此刻的血色田地,已然天翻地覆。覺靈谷進谷弟子,大多數已經被抽成人干,少數幾人也已經被震暈了過去。羊倌已廢。他只剩下一條獨腿,早已經陷入昏迷。至于那樵夫,終于還是扛不住那心脈被截斷的一劍,此刻已經化作了一具尸體,而那老農方才也上前試探了顧修一招。最終結果是,他差點被攔腰斬斷。雖然關鍵時刻,他用了手段,堪堪躲開了被攔腰的命運,卻也受到嚴重創傷,連腸子都流出,看的人心驚膽寒。但饒是如此。他的目光,卻依舊死死盯著顧修,希望能求一個答案。或者說。他其實隱隱的,猜到了此人是誰,只是心中不愿承認,也不敢承認。“許婉清為何不怕天譴?”顧修沒有回答他,只是再次開口,問起了方才就已經問過的問題。“真的是你!”“你是顧師叔!”“你……你不是修為盡失,壽元無多了嗎?”“你怎么可能,這么快又變強了,而且……你怎么可能還能繼續用出三重截云?”老農終于還是驚呼了起來。他在此地待了百年,但對宗門的事,也并非一無所知。他知道。這位師叔已經歸來,更知道對方已經修為盡失,甚至近來還知道了。對方已離開了青玄。只是……眼前這一幕,和他所知道的有些不同。他不光重新出現,而且實力還這般強大,更重要的是,對方還能用出三重截云……驀然,老農突然瞪大眼睛:“你還能用出三重截云,若是嫉妒小師叔實力,打算暗害宗門之人絕對不可能用出此劍!我被峰主騙了!”看他這樣子,顧修皺了皺眉。手中劍訣掐起,不打算再繼續啰嗦。“顧師叔,你不能殺我!”老農明顯看出顧修的殺意,當即急忙開口:“我是為了師叔你才來此處的!”“為了我?”顧修瞇起眼睛,似笑非笑。“弟子說的是真的!”老農急忙開口:“弟子身為青玄弟子,斷然不可能行魔宗之事,是百年前,徐峰主告訴弟子,你可能很快便要歸來,而且傷勢極重,壽元折損,所以讓弟子三人來此,建立這血色田地!”“哦?是嗎?”顧修挑眉問道。“我知道,師叔你不會相信弟子這話,但弟子所說句句屬實!”老農再次說道:“至少弟子剛剛來此的時候,確實是懷著這樣的心思。”“只是之后……許峰主說了許多關于顧師叔您的壞話,還說您性情大變,嫉妒小師叔。”“如今看來,弟子等人是被那許婉清蒙蔽了啊!”“還求師叔別殺弟子,弟子必效犬馬之勞!”這老農是個惜命的人,一邊說著,竟然還強撐著給顧修跪了下來,臉上滿是哀求。希望顧修饒他一命。不過……當看到顧修只是皺著眉頭,眼中殺意依舊未曾消散的時候,老者只能再次說道:“弟子確實不知道,峰主為何不懼怕天譴,弟子只是知道,當年峰主曾經偶遇天上仙緣,這些仙土便是仙緣所獲。”“而且那個時候,峰主似乎還知道了一些關于禁地的秘密,她曾預過師叔您會失去修為歸來,而且她還說過,將來我們青玄還會有一個新的小師叔,取代師叔您。”“之后峰主預之事,一一得到了印證……”老農一五一十的交代了起來。而聽著他的話,顧修也忍不住皺眉。許婉清……知道些什么?但他沉思的時候,那老農眼中卻突然有一抹陰毒閃過,緊接著竟然突然拿出一把釘耙,朝著顧修劈來。只是……老農這突然暴起的時候,卻見顧修正面色平淡的看著他,似乎對他突然暴起反噬一點都不意外一樣。這個發現,讓老農心底一沉。他猜到了?可還沒等老農作出反應,手中釘耙卻突然不受控制的,爆發出了一股恐怖的吸力,竟然要將他的氣血、靈氣甚至壽元盡數抽空!竟然和那血色田地里的法器一樣!這……這明明是許婉清親自送自已的法寶,更是他性命交修之物,這怎么……可沒等他想清楚,異變卻再一次發生。就見原本還風平浪靜的血色田地之中,突然爆發出了一道沖天血光,遮天蔽日。這是此地的化骨陣!開啟之后,要直接將此地除了靈藥之外的所有生靈,盡數熔煉化作藥肥!只是。每次這大陣爆發的時候,他的法器都會幫助他屏蔽此陣。可此時此刻。這法器,卻不幫自已屏蔽大陣了!轉頭看向旁邊,那邊的樵夫尸身和陷入昏迷的獨腿羊倌,此刻竟然也和自已一樣。法器失效!正在被大陣熔煉!這一刻,哪怕老農再蠢笨,也終于后知后覺的明白過來。“許婉清!”“她沒打算讓我們任何人活下去!”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