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洞府門前,兩道身影正緊鎖眉頭的,從洞府之中走出。這兩人一男一女。女子紅衣黑甲,長發(fā)及腰,隨意的扎在身后,帶著一股馬上女將軍的英姿颯爽的氣勢。而另外一名男子,則身著玄衣墨甲,除了五官俊朗,身姿挺拔之外,他看上去沒有那么多的鋒芒,甚至好似一名普普通通的凡人將軍一般。不過這兩人相似的是,他們手中各自持著一桿長槍。那女將軍此刻正對身旁的少年將軍說著:“控魂攝魄,玩弄人心,以神魂手段操控修士為己所用,這手段,很像是兩百年前便已經(jīng)滅絕的控魂術(shù),二師兄你說,該不會是暗牖死灰復(fù)燃了吧?”暗牖。這兩個字出口的瞬間,哪怕是那位少年將軍都忍不住眉頭一皺,不過他正打算開口說些什么的時候,目光卻突然看向天穹上方。“這可是暗牖啊。”“當(dāng)年在北溟暗中操控了數(shù)十個宗門,之后更是將觸手伸到中州的恐怖勢力,他們的控魂之術(shù)極其強大,而且防不勝防。”“若真的是他們死灰復(fù)燃,那這天下怕是將要大亂。”女將軍明顯沒注意到自己師兄的異常,此刻還緊鎖眉頭的說道:“二師兄,說起來顧修在那邊渡劫,這里卻有暗牖的蹤跡,這暗牖是不是盯上顧修了啊?”“是不是盯上顧修,我說不準(zhǔn),你也說不準(zhǔn),這個問題,得問顧修本人才知道。”少年將軍開口說道。女將軍奇怪,但剛打算開口,卻見身旁的師兄已經(jīng)抬頭,朝著天穹某處說道:“你說是嗎,顧兄?”顧兄?這話一出口,那女將軍頓時瞪大眼睛,連忙也朝著天穹看去。果然就見。天穹之上,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一道白衣白發(fā)的身影矗立,自己之前竟然毫無察覺,此刻探頭看清楚來人長相,她更是忍不住驚道:“是你,顧修,你果然是顧修!”“紅綾姑娘,又見面了。”顧修笑了笑,從天穹落下,站在了兩人身前。這兩人。正是天策府的師兄妹。女將軍不是別人,正是當(dāng)初給了靈石,要顧修幫忙脫困的葉紅綾。而另外一人……“葉問天。”顧修輕聲開口:“對比五百年前,你更強了。”這人。正是天策府,北府將軍葉問天!此刻看著這位五百年前的宿敵,葉問天也鄭重回答:“你這五百年來,雖是千磨萬擊,卻也是寶劍磨鋒,我若是真的止步不前,怕是要被你遠遠甩開。”兩人目光對視,眸中都有戰(zhàn)意縱橫。五百年前。他們兩人都是公認的當(dāng)世天驕,各自都有各自的驕傲,也各自都有各自的道,都為強者,自然也都希望,在對方身上印證自身之道。自然而然,兩人當(dāng)年便約定一戰(zhàn)。當(dāng)初約定的,是三月三,臥龍山一戰(zhàn)。可卻沒想到。第一次約戰(zhàn)便失約了。那一次,是葉問天領(lǐng)命出征,未能赴約,顧修在臥龍山等了一天,最后只等到了葉問天的一封書信,信中他滿懷歉意,并且約定次年一戰(zhàn)。第二次,葉問天帶傷赴約,顧修看出他的傷勢。最終兩人未能一戰(zhàn),只是各自飲了一壺酒后便轉(zhuǎn)身離去。兩人相約。等第三年再戰(zhàn)。那一年,葉問天推掉所有事情,提前一個月開始閉關(guān)保持狀態(tài)。等到三月三那天。手持銀槍赴約臥龍山。可惜。這一次,他在臥龍山等了一天,最終卻只等到了顧修被逼入禁地的消息。這一戰(zhàn)。終究還是無疾而終。“你被逼入禁地,所有人都說你死在了禁地,必然回不來了。”葉問天開口:“但我不信。”“我始終覺得,你沒那么容易死。”“所以每年三月三,我都會前往臥龍山等你,無論你來或者不來,我就在那,你若來了,我便和你一戰(zhàn),你若不來,那我明年再來。”“五百年,很長的。”顧修嘆了口氣。葉問天一笑:“你愿等我兩年,我等你五百年又有何妨?”這話,讓顧修沉默了下來。“三年前,你自禁地歸來,那一年你去了一趟臥龍山。”葉問天看向顧修,輕聲說道:“我其實我當(dāng)時也在。”“看到你歸來,我很開懷,可當(dāng)時的你,修為盡失,淪為凡人,我沒有出現(xiàn),只是看著你在臥龍山等了一天,始終沒有出現(xiàn)。”“但之后兩年,我每年三月三也都會去一趟臥龍山。”“我知你不會那般簡單的便失去一切,也知你必然能奮起直追而上。”“如今看來……”“我沒看錯。”葉問天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三月三,臥龍山。天驕之戰(zhàn)!這是兩人的約定,雖然已經(jīng)失約五百年,但他們其實始終記得。聽著他的話,顧修輕聲說道:“你不該等,特別是為此壓制修為,三年前我去臥龍山,就是為了讓你贏。”“我知道,所以我沒出現(xiàn)。”葉問天說道:“別人都稱我為天驕,我姑且也算一尊天驕,既是天驕,總該有些天驕的驕傲,不是嗎?”顧修搖頭:“但五百年太長,不劃算。”“有何不劃算的?”葉問天灑然一笑:“我這五百年雖是壓制境界,但卻也將自身打磨到了極致,于我而,這可劃算的很。”顧修怔了怔,緊接著笑道:“那這么說,你得謝謝我了?帶謝禮了沒?”這話一出,氣氛瞬間被破壞的一干二凈。葉問天笑容一僵。臉都黑了。“噗嗤!”倒是旁邊的葉紅綾忍不住偷笑,朝著顧修豎起大拇指:“厲害,能讓我二師兄露出這樣的表情,不愧是能敲詐我五百靈石的人!”這話看上去是夸人,但多多少少帶著點私人恩怨。讓顧修臉上的笑容尷尬了起來。“你此來是為了追查要趁你渡劫,對你下手之人吧?”倒是葉問天此刻主動岔開話題,隨手丟過來一樣事物:“我們都來晚了。”顧修接過,看了一眼,忍不住皺眉。這是一個極為粗糙的小草人。巴掌大小。看上去像是凡俗之中小孩子做的小玩意。只不過,這草人臉上被畫了一個鬼臉,雙目通紅,嘴角帶血,僅僅只是看一眼,便讓人忍不住汗毛倒立。“這是控魂傀儡。”“兩百年前,你還在禁地之時,曾有一個名叫暗牖的神秘勢力突然出現(xiàn),這個勢力最早出現(xiàn)在北溟魔域,以神魂控魂之術(shù)聞名。”“我們天策府調(diào)查過他們,發(fā)現(xiàn)這個名叫暗牖的勢力,在神魂一道非常強大,甚至可利用神魂,催動他人情緒進行放大。”“簡單來說,就是讓人心中開懷之事變大,或者讓人心中怨恨之意放大,手段悄無聲息,而且哪怕是煉虛強者都有遭了暗算的。”葉問天的話。讓顧修的眼睛忍不住微微瞇了起來,他想到了之前來干擾自己渡劫的幾人,他們都是墨風(fēng)圣地的人,而且都是墨風(fēng)至尊的弟子。看上去,他們?yōu)榱俗约簬熥穑瑏碚易约浩疵5挂埠锨楹侠怼5毤毾雭恚鋵嵾@里面疑點重重。最主要的,便是那幾人當(dāng)時的狀態(tài),渾身修為都隨時運轉(zhuǎn)在巔峰狀態(tài),看到自己的時候,更是控制不住的爆發(fā)怨念,再加上那一團要斷了追蹤的怨靈,以及顧修親眼看到的因果絲。這一切都代表著,這事后面。藏著人。而且。恐怕就是糟了這種控魂術(shù)的手段。“這個叫暗牖的勢力,當(dāng)年靠著此術(shù),曾經(jīng)控制了北溟數(shù)十個宗門,上百座城池,無論凡人還是修士,被他們操控,都會好似提線木偶一般,在渾不知覺的情況下淪為傀儡。”“之后甚至對中州一座圣地出手,也是那個時候才無意中曝光出來的,這種手段神秘莫測,防不勝防,而且還大規(guī)模的將凡人當(dāng)做自己的武器,鬧的人心惶惶,這種手段天理難容。”“當(dāng)初幾大圣地聯(lián)手,我們天策府也有參與,對這個叫做暗牖的勢力追查圍剿,最終倒也成功斬殺了一些暗牖的人。”“但當(dāng)時,我們沒從那些人身上查到半點線索,他們是什么人,什么來歷,什么目地,一概不知,此事一直是我天策府懸案。”“后來數(shù)十年來,我們一直在追查這個勢力,但暗牖似乎真的被滅了,從此以后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久而久之,也就放下了”葉問天說到這里的時候,看向顧修。顧修明白他什么意思,沉思問道:“所以,你覺得這次是暗牖再現(xiàn),并且他們打算對我出手?”“是的。”葉問天點頭:“我當(dāng)年參與過暗牖剿滅戰(zhàn),對這個勢力的手段算是有些了解,這個控魂傀儡,和當(dāng)年的暗牖一模一樣。”顧修皺了皺眉。再次看了一眼手中的稻草人。思來想去,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和這個叫做暗牖的勢力有什么沖突。不過……沉思良久,顧修問道:“你說暗牖曾對中州圣地出手,是中州哪個圣地?”“這個圣地你曾經(jīng)去過。”卻見葉問天鄭重的看著顧修,輕聲說出了一個名字:“天工圣地!”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