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紫府具體長什么樣子,哪怕是顧修都無法完全看清,因為在整座紫府周圍,一直有一道道靈霧翻滾,那靈霧時而濃稠如墨,時而又縹緲如煙。猶如活了一樣,將那紫府牢牢包裹在內(nèi)。讓整座紫府的輪廓始終在云霧之中若隱若現(xiàn),看不真切。唯一能夠看清的,只有那紫府巍峨高大的輪廓,在靈霧之中透著古老和神秘。此刻也是一樣。當(dāng)從顧修身上冒出來的那一刻,周遭時間好似都在瞬間凝固了一般,那一道道靈霧瞬間彌漫開來,讓本來還被血霧布滿的周遭,都帶起了一道道紫色光芒。而至于那一道朝著顧修撲來,張開了血盆大口的神魂虛影,更是在這紫府出現(xiàn)的瞬間。僵立于半空。下一刻。轉(zhuǎn)身就逃!之前的無邊狠辣,在頃刻間盡數(shù)消散,甚至連一句狠話都沒來得及放出來,轉(zhuǎn)身就亡命奔逃,好似看到了什么前所未有的大恐怖一般。只是……她逃的速度很快,神魂之力更是強大無邊。可在被稱為魂歸紫府的上古紫府面前,她終究還是孱弱的好似剛剛學(xué)會走路的嬰兒一樣。只是瞬間。便被那紫府周圍靈霧包裹住全身,那靈霧好似帶著某種魔力一般,在將“秦紫依”那一道強橫至極的神魂包裹的瞬間,她的神魂當(dāng)即無法動彈絲毫。看得出來,她在拼命掙扎。可,這樣的掙扎終究只是徒勞,她無不光無法脫困而去,反而被一點點的,拖拽著,朝著那神魂紫府而去。這一刻。她徹底慌了:“這是什么?”“該死,該死,該死!”“放開我,放開我,你敢抓我,我魔神一族會日日夜夜生生世世的追殺你!”“快放開我!”她不斷怒吼咆哮,聲音更是在不斷變換。有嬰兒時期的奶聲奶氣,有少女時期的靈動灑脫,有青年時期的激昂熱忱,有中年時期的優(yōu)雅成熟,也有老年時期的沙啞斑駁。她想要威脅,可很明顯她的威脅完全無用。不光沒有阻攔絲毫,反而一點點的靠近那神魂紫府,并且隨著她的靠近,那始終緊閉著的紫府大門,卻也在此刻幽幽打開。看不清楚里面是什么。唯一可見的,只有里面的燈火璀璨。但……這璀璨的燈火之中,好似藏有天大的恐怖,讓那道如神似魔的神魂不敢再威脅了,轉(zhuǎn)而開始哀求:“饒了我,饒了我!”“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愿意奉他為主,我甘愿當(dāng)他奴仆,饒了我,我不想死!”“救命,快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能死,我等著這么多事,我謀劃了這么多歲月,我不能死在這里,我不該死在這里啊!”“……”哀求化作痛哭,幾近崩潰。只是可惜,無論是詛咒也好,哀嚎也罷,她的命運在那神魂紫府出現(xiàn)的瞬間便已經(jīng)注定。她。被生生拖入到了紫府之中。而在她進去的瞬間,那打開的紫府大門,也在此刻幽幽關(guān)上,再聽不到任何聲息。同樣的。那紫府也開始慢慢虛幻,并且一點點的,重新鉆回了顧修的丹田氣海之中。一切痕跡,盡數(shù)消失。好似之前的那一切,從未發(fā)生一般。顧修內(nèi)視,看了看自己丹田氣海穹頂之上,那紫府已經(jīng)重新回歸,依舊高懸于自己的丹田氣海之中。沒有任何變化。這個結(jié)果,說實話并沒有出乎顧修的預(yù)料。和幽冥女帝一樣。越是了解神魂,便會忍不住的敬畏神魂,顧修其實同樣有這樣的感覺。之前遭受神魂重創(chuàng),借用地云芽、金羽魂丹以及那覓字符反噬的力量,顧修的神魂道傷修復(fù),甚至神魂還得到了長足的增長。那個時候的顧修,對神魂一道自信十足。可當(dāng)桑守道自斬神魂,魂歸紫府降世的時候,親眼見證那紫府的神秘莫測之后,顧修對神魂一道便再也沒有絲毫自傲了。不過。他不會因為自己自傲,但對自己身上這座紫府卻充滿了信心。沒辦法,這紫府太強了!莫說是他自己,哪怕是神魂可比登仙的桑守道都看不出這紫府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唯一確定的只有一點。這東西,很強!甚至可以說,這紫府就是世間神魂一道的巔峰!事實也確實如同桑守道預(yù)料的那般,自從這紫府在自己丹田氣海之中安家落戶之后,顧修就從未擔(dān)憂過神魂方面的一切攻擊。有神魂紫府在身。哪怕是神魂之力強大到桑守道那般境地的,也根本無法在神魂一道上,對顧修造成傷害!所以。看到秦紫依身上那一道神魂沖出的時候。別管她那一道神魂有多恐怖,有多強大,她那一道神魂攻擊,至少對于顧修而。不值一提!甚至都掀不起絲毫波瀾。重新回頭掃了一眼那邊的秦紫依,她再次癱倒在地,依舊還陷入昏迷,一動不動猶如一具被抽空了所有靈氣的尸體一般。“等等,停手!”“你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地方不對勁?”正在這時,一道呼喊聲傳來,顧修掃了一眼,是那群前來此地爭奪機緣的外鄉(xiāng)人們,他們之前一直在任勞任怨的幫助顧修攻擊那不斷恢復(fù)的羽化血龍。力求讓顧修能夠全神貫注吸收虛化血龍的力量。不過……他們到底是修士,何況能進入此地的大多都是通過外面重重考驗的,自然不是傻子,這么長時間一直頻繁的攻擊血龍,卻始終沒有太大進展。這讓那群外鄉(xiāng)人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被騙了。“看來還是要加快速度才行!”顧修喃喃一句,當(dāng)下不敢怠慢,重新閉目凝神,再次將所有心神全部放到了自己的元嬰之上。有昭平令碎片的加持,顧修對羽化血龍之力的吸收速度已經(jīng)提高了許多。這么長時間過去,他丹田氣海之中不斷彌漫的血霧已經(jīng)淡薄了許多,甚至煉化速度比不斷灌注于體內(nèi)的血龍之力還要快了幾分。而相對應(yīng)的。顧修道臺之上盤膝而坐的元嬰,此刻也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些變化。大量被吸收煉化的羽化血龍之力灌注之下,顧修元嬰上耳朵的部位,此刻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道道光華,在這些光華襯托之下,顧修的耳朵似乎也多了幾分神光。萬千力量,依舊還在不斷匯聚。好似正在孕育什么。神宮。馬上就要開了!只需要再堅持一會!而在顧修再次開始全力以赴沖擊元嬰神宮的時候。此時此刻。在這一片血霧之中的眾修士們,眉頭卻也皺的越來越緊了。特別是方凌云,此刻他的眉頭已經(jīng)緊緊皺成了一個川字,不斷開口讓身邊人停下攻擊。被他叫停的,都一臉莫名其妙:“方兄,怎么樣了?”“我們不是馬上就要破陣了嗎,若是現(xiàn)在停下來,之前的努力不都白費了嗎?”“是啊方兄,是有什么新的發(fā)現(xiàn)了嗎?”眾人紛紛疑惑,不明白方凌云為何叫停眾人,不過他實力不俗,在一眾修士之中威望也不低。眾人雖然不解,卻也各自停手。“你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這血龍無論我們?nèi)绾喂簦罱K似乎都不會減少多少,反而始終在頻繁出現(xiàn)各個部位?”方凌云開口詢問。但見眾人依舊不明所以,方凌云終于忍不住再次問了起來:“有沒有一種感覺。”“就像是,有人故意在借用我們的力量,幫助他轟碎這些東西一樣?”這話一出,方才還不解的眾人,當(dāng)即紛紛露出了恍然。“對,我之前就有這樣的感覺了!”“我也是,我們打了這么半天了,這個大陣應(yīng)該早就破了才是,可偏偏到現(xiàn)在竟然依舊還好好的,這不合理。”“對對對,我之前就想說了,但看你們都那么認真,所以我也不好意思插口。”“最主要的是,我們打了這么半天,這陣法每次都有變化,每次都讓人感覺就差一點,可偏偏差這一點就是打不破,這不對勁!”“……”眾人七嘴八舌的,把各自感覺不對勁的地方全部說了出來。這一討論,情況不對了。看著周圍這濃濃的霧氣,眾人越看越感覺不對勁。“接下來怎么辦?”有人問道。眾人目光當(dāng)即紛紛朝著方凌云看了過去,而身為眾望所歸的方凌云,倒也沒有讓眾人失望,只見他目光朝著周圍掃過:“我們身處陣中,已經(jīng)是不爭的事實,但奈何此陣實在古怪,至少我們在場諸位,無法找到如何破陣。”“既然如此,那我們就用笨辦法。”笨辦法?眾人不解,紛紛疑惑起來,好在方凌云倒也沒有賣關(guān)子,眼看眾人紛紛看來的時候,就見方凌云自信一笑:“我們,以不變,應(yīng)萬變!”“什么都不做!”“讓那藏在幕后之人,率先沉不住氣!”這話一出,眾人紛紛眼前一亮。好辦法!既然已經(jīng)猜到他們被困陣中,而且是有人,在故意借助他們的力量攻擊那神秘血龍的話。其實只要他們什么都不做,到時候幕后之人必然自己就先坐不住了。不過,也有人不放心:“但我們畢竟在別人的大陣之中,若是這大陣主人心懷不軌,動用殺伐之術(shù),難道我們也不動嗎?”“非也非也,這樣的擔(dān)憂,完全沒有必要。”方凌云還未開口,他旁邊另外一人已經(jīng)說道。眾人回頭看去。就見說話的是一個留著兩撇胡子,眼睛小的幾乎像是沒睜開的中年男子,此刻手中正拿著一把折扇,頭半仰著,似乎世間所有人都無法入他法眼一般。看上去,多多少少有點欠揍。不過,倒也不會有人真的出手,相反,看到此人的時候,眾人頓時滿臉驚喜了起來:“瞇眼……不對,神眼陣尊,盧一衡!”“竟然是他!”“傳聞中任何陣法,都可一眼窺出破綻的天才陣法師,他竟然也在此地!”“我聽說是因為他的元嬰神宮之中的監(jiān)察官極為強大,甚至疑似擁有上古陣道天眼所致,讓他在任何陣法面前,都能夠輕易看出破綻!”“那豈不是說,這陣法攔不住我們?”顯然。此人手段不凡,名聲在外。卻見盧一衡在眾人吹捧之中很是滿意,手中折扇微微揮了揮,臉上那份欠揍的表情越發(fā)顯眼了起來:“有我在,諸位大可放心便是。”“你能破了這陣?”有人驚喜問道。這明顯不太懂事的問話,讓神眼陣尊盧一衡的面色一僵,手中折扇都加重了幾分:“不能!”這不廢話嗎?若是能輕易破了此地陣法,那還會被困在這里嗎?還會被困了這么久嗎?什么腦子?當(dāng)然,盧一衡也不是真的一無是處,此刻說道:“雖然此陣我無法破除,卻也已經(jīng)看到了此陣的真相,若是我沒看錯的話,這應(yīng)當(dāng)是上古之時便有傳聞的器鎖金門陣!”器鎖金門陣?眾人不明所以,并未聽說過此陣大名。“此陣需要用品階極高的法寶作為主陣之物,而且法寶越多,品階越高,陣法的力量更強,但因為極其罕見,而且也很少會,你們不知道也屬正常。”盧一衡開口說道。眾人恍然,但依舊不解:“這陣法有什么作用?”“這陣法的作用,可就大了。”卻見盧一衡扇了扇手中折扇:“所謂器鎖金門,從字眼上就能聽出,這是一座困陣,被困陣中之人,除非實力高強,或者能夠斬斷其中法寶,否則此陣無法攻破。”“甚至,因為此陣法寶眾多,而每一件法寶作用都可動用而出發(fā)揮其中之力,所以這陣除了封鎖之外,還同時具備幻術(shù)、防御等等多種作用。”“唯一的缺點,除了需要大量法寶之外,便只有一個。”“是什么?”眾人紛紛追問。卻見盧一衡說道:“此陣,無半點殺伐之能!”此話一出,眾人的擔(dān)憂減弱了不少。只要不是殺陣,確實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不過,那個之前不太懂事的修士,又問道:“但按照你說的,這陣法無法攻破,那我們豈不是要被此陣一直困在此地,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了?”“是啊,若是如此,我們不是一樣情況糟糕?”“被困在里面,我們也會被生生困死啊!”“這瓶中秘境可馬上就要結(jié)束了,若是我們不能在限定的時間內(nèi)走出,就只能被困在里面十五年了!”眾人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語氣之中依舊帶著擔(dān)憂。不是殺陣或許意味著眾人安全無虞。但這也不是好事啊!“諸位眼界,還是太窄了。”卻見盧一衡幽幽說道,這話配合上那一副尊容,越發(fā)欠揍了,引得所有人怒目而視。偏偏盧一衡卻全然不在乎:“陣法一道,雖然素來神秘莫測,但陣法最終玩的,都是一個陣法師之間的博弈。”“這世上沒有無懈可擊的陣法。”“這器鎖金門陣確實厲害,但布陣之人是誰?”“是幽冥宗的魔女項萱萱,她進來也是和我們一樣尋找機緣,她既然布置出此陣,無非就是要拖延時間,無非就是想引導(dǎo)我們幫她打破血龍。”“難道她就不愿意出去了嗎?”這……眾人紛紛皺眉,但也有人眼前一亮,大概明白了盧一衡的意思。果然,就見盧一衡說道:“她想要維系此陣,就需要操控法寶不斷在陣中運轉(zhuǎn),脫離不了絲毫。”“只要她敢脫離,這陣法自然不攻自破。”“你們說……”“我們還有什么可慌的?”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