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修不解地問道:“也就是說,你承認蘇家賑災的藥材都是何家出的?”
何光賦搖搖頭,“認,也不認。”
眾人更加不解,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何光賦繼續說道:“何家確實提供了賑災的藥材,卻不是門口那些。”
“那些是之前給何家賣的,但是可能保管不當,后來便發霉了。我當時也跟他們說了,這些藥材萬萬不能拿出去賣,賑災更不行了。”
“至于里面的假藥,何家藥材行確實發現了一批假藥,我們也跟蘇家說了要銷毀。這些事,她們都是知情的。”
“至于賑災的藥材,我們重新給了蘇家,已經入了蘇家的庫房了。”
何光賦的話,讓何氏怔愣在原地。別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她還能不知道么?
那日在何家,幾人說的話還歷歷在目,怎么今日就成了另一番說辭了?
她指著何光賦,大聲反駁道:“你胡說,那日明明是你說的,這些藥材雖然發霉了,但是扔掉也可惜了。不如用來賑災,反正災民也不配用好的。就算是死了,也只會是凍死餓死的,跟咱們藥材沒關系。”
何光賦并不跟何氏爭吵,也沒看何氏。始終面對著太子殿下和沈之修,神色恭敬,像是在等著兩人給他做主一般。
何氏罵完,他也只是一甩衣袍,說了句,“清者自清。”
倒像是氣急敗壞了一般,越發顯得何氏無理還要辯三分。
在場除了沈之修之外,還有幾位戶部的官員。但是除了沈之修,沒人敢說一句話。蘇家跟何家各出了一位太子良娣,雖說這位何家主事人是旁支,可誰知道太子殿下怎么想的。若是一句話說不好,被太子殿下記恨了,那可是得不償失。
沈之修倒是不在意,太子良娣罷了,還不值當他刻意關注。
至于何光賦的表現,也并不能成為他無辜的證據。
“何掌柜,你一直說蘇家知情,到底有沒有證據?”
何光賦沉聲說道:“草民當然有證據,草民就怕這些發霉的藥材被蘇家私下賣了,所以特意要求他們簽的文書。”
說完,他從懷里掏出那份文書,遞向沈之修。
文竹接過,遞到了沈之修手里。
何光賦繼續說道:“沈大人請看,這文書上寫的清清楚楚,蘇家二夫人已經簽字畫押了。”
說著,又掏出一張紙,也遞了過去。
“這是給蘇家賑災的藥材,也是有蘇家的簽字畫押的。”
何氏頓時懵了,簽字畫押?
那日她確實簽了字,也畫了押。可何光賦說,只是為了他那邊賬房入賬,需要有個憑證。
上面寫了什么,恰好被他的袖子擋住,她也沒好意思仔細看。自家堂兄弟,這點信任還是有的。
但是現實卻給了何氏當頭一棒,她以為的信任,在對方那里卻是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