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宣德帝回來,越過太子進了御書房,就跟沒看見他一般。
明黃色衣角略過的時候,太子心里想起陳錚說的話:若是皇上沒叫起,也沒過問,就說明是真動怒了。那這一跪,跪多久都值得。
跪著的時候,他一遍遍斟酌著陳錚的話。
一個時辰后,胡碌走到太子身邊,恭謹地說道:“殿下,陛下宣您進去?!?
胡碌推開御書房的門,請太子進去,他則在外面守著。
太子進去后,跪在地上行了禮,“參見父皇?!?
宣德帝正低頭批閱奏折,淡淡地說道:“起來坐吧?!?
太子戰戰兢兢地起身,在一邊坐下了。
過了好一會兒,宣德帝才放下筆,抬起頭看向他。
“有事?”
太子欠身說道:“這次劉郴的事,兒臣責任最大。”
“因忠勇王一向看不上兒臣,多次語間輕視侮辱。兒臣顧及他是母后的侄子,所以多加忍讓?!?
“但是底下的人,卻心里不忿?!?
“前幾日劉郴問兒臣,要不要給忠勇王好看,兒臣讓他不得生事。?!?
“但是沒想到他自作主張,想要替兒臣出口氣?!?
“這件事歸根結底是兒臣的錯,一來沒讓朝臣信服,起碼沒讓宋家人信服。”
“二來沒管教好屬下,兒臣應該在劉郴有苗頭的時候,就察覺到他的動向,提前制止?!?
“兒臣思來想去,可能都是這個儲君的位子鬧得。不如父皇廢了兒臣的儲君之位,兒臣愿意輔佐其他兄弟?!?
太子誠懇地說完,就卑微地看著宣德帝。
整個御書房,又是好一陣沉寂無聲。
若太子說這件事他毫不知情,宣德帝不會信,還會罵太子只會推脫責任。
可他剛剛那番話,有理有據,認錯的態度也是異常誠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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