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懷遠的強硬態(tài)度，令與會者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根本性變化，大家紛紛做了自我批評，表示一定端正心態(tài)，堅決支持縣委縣政府的決策，努力配合林海同志，把本次談判拿下來。思想統(tǒng)一了，工作自然就順暢了許多，大家各抒己見，對談判中可能出現(xiàn)的情況進行了充分分析，并做了應對方案，同時，圍繞如何讓中夏擴大投資規(guī)模和利潤分配等諸多問題，也展開了熱烈的討論，提出了很多有建設性的意見。最后，楊懷遠指示林海根據(jù)會議內(nèi)容，連夜做一份詳細的談判計劃，明天上班之前，必須擺在他的辦公桌上。散會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七點了。林海連飯都沒顧得上吃，回到家里，便立刻寫了起來。一口氣寫到夜里九點半，初稿基本完成，正想抽根煙休息下，手機卻響了，拿起來看了眼，原來是李長軍的來電，略微遲疑片刻，卻并沒像往常那樣，立刻接起來。下午與常靜茹通話之后，林海本來是想跟李長軍溝通下的，可思來想去，最后還是放棄了。這段時間，他已經(jīng)開始故意疏遠這位仁兄了，并非自己翅膀硬了，打算甩開人家單干，而是打算改變這種處處被牽著鼻子走的局面。到目前為止，他與李長軍之間所謂的合作其實是處于一種非常被動狀態(tài)的，雙方的信息知情權(quán)嚴重不對等，如果繼續(xù)這樣下去，一旦出現(xiàn)狀況，他的處境就非常尷尬了，搞不好，都可能是災難性的。隨著局勢的發(fā)展，林海的心態(tài)也發(fā)生顯著的變化。交往之初，他完全是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原則，無論李長軍說什么，都照單全收，并依計而行，幾乎不講任何條件。但現(xiàn)在則不然，他在整個事件中扮演的角色越來越重要，甚至有了一定的話語權(quán)，這就要求必須有自己的想法，而不能完全聽命于李長軍了。說得更現(xiàn)實一點，如今的林海已經(jīng)具備了講條件的資本，要在合作過程中體現(xiàn)自己的訴求了。電話執(zhí)著的響著，他點上根煙，這才接了起來。“老弟啊，恭喜你榮升談判小組組長啊，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訴我一聲呢？”李長軍笑嘻嘻的說道。“只是個負責具體工作的副組長，這也不值得匯報吧。”他笑著道：“對了，李哥，你消息蠻靈通的嗎，這么快就知道了。”李長軍嘆了口氣：“兄弟啊，九十年代的時候，社會上有種叫做對縫的行當，相當于現(xiàn)在的信息中介，一手托兩家，從中牽線搭橋，不花一分錢，照樣賺個盆滿缽滿。我現(xiàn)在干得就是這個活兒，這生意的本錢就是消息靈通，要是連這點優(yōu)勢都沒有的話，那早就被踢出局了。”林海搖了搖頭：“李哥怎么可能是個對縫的呢！這段時間，你做了大量實際工作呀，至少在老爺嶺和關(guān)帝廟的宣傳上，就功不可沒啊。”李長軍哈哈一笑：“老弟啊，你這話里有話啊，肯定我前面的功勞，其實就等于是在批評我后來什么都沒做嘛。”“后來也做了許多，只是我什么都不知道而已。”林海也笑著道。李長軍自然聽得出這句話的弦外之音，略微思忖片刻，沉吟著說道：“好吧，看來，咱哥倆到了攤牌的時候了，我要是再不拿出點干貨來，恐怕老弟的腳，很快就要踹過來了。”林海連連搖頭：“沒那么嚴重，我還打算跟李哥繼續(xù)合作，共同踏上通往成功的康莊大道呢！”李長軍則鄭重其事的說道：“合作是暫時的，利益才是永遠的，沒有利益交換，任何承諾都是廢話。好了，兄弟，這么長時間了，我在你面前始終遮遮掩掩，含糊其辭，從現(xiàn)在開始，我會把整個計劃和盤托出，你權(quán)衡之后，咱們的合作算是正式開始了。”“鬧了半天，你之前一直在忽悠我啊！”林海半真半假的說了句。李長軍聽罷，不慌不忙的道：“準確的說，你也在忽悠我，咱們彼此彼此!”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