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相關規定,各省市來京公務出差的人員,一般都在指定的幾所酒店住宿。′微趣曉說-,哽?薪\最-全一則是出于安全和保密工作的需要,再則也可以控制差旅成本,避免鋪張浪費。張謙的行政級別不高,但身份卻很特殊,作為省委書記的機要秘書,自然掌握很多國家機密,在這方面更應該格外慎重,正常情況下,省駐京辦會給他這樣的干部預先準備下榻之處的,其規格還相當的高。而這張便簽上的酒店,是一所五星級酒店,位于京城的核心地段,向來以奢華著稱,普通標間的房費也在千元以上,張謙入住這里,顯然是不符合規定的。劉驥才死死的盯著便簽,眉頭緊鎖,若有所思,一旁的妻子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略顯緊張的問道:“608是什么意思?”“這還用問嘛,肯定是房間號唄。”劉驥才說道。妻子想了想,試探著說道:“這么說,張謙繞了這么大個彎子,就是想約你到酒店的房間見面?”劉驥才笑了下,未置可否。妻子皺著眉頭:“可是,如果你沒發現這張便簽呢,他豈不是白忙活了。”“他早就料定了,只要你把事情告訴我,我就一定會起疑心,只要對箱酒仔細查看,就會發現這張便簽。”劉驥才說道。妻子沉吟著道:“張謙是顧煥州的秘書,會不會設個圈套,想要弄你呢?”劉驥才冷笑一聲:“除非他瘋了,否則,是不會做這種蠢事的。`小_稅′c¢“那你想怎么辦?”劉驥才略微思忖片刻,說道:“既然張謙費盡心思搞了這么一出,我好歹也得給捧個場吧,配合下呀,我去一趟,看看他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妻子卻持反對意見:“這么晚了,還是別去了,就算非去不可,也可以等明天再說呀。”“不行,今天事今日畢,明天情況沒準就發生變化了。”劉驥才說完,也不理會妻子,轉身朝樓上走去。妻子見攔不住,連忙說道:“你穿衣服去吧,我這就給打電話,讓司機過來接你。”劉驥才是有專職司機和專車的,24小時為領導提供服務。“不,我自己開車去,你把車鑰匙給我。”劉驥才頭也不回的說道。五分鐘后,他駕駛自己的私家車,駛出了小區,首奔那家五星級酒店而去。抵達目的地之后,他把車停好,卻并沒有立刻下車,而是坐在車廂里點上根煙,一邊默默的吸著,一邊觀察著周圍的環境。首到確認沒有任何可疑之處,這才開門下車,把大衣的領子豎了下,低著頭,快步走進了酒店大堂。-2s¢z′到了前臺,他微笑著對值班人員說道:“你好,麻煩給608房間打個電話,就說有朋友在樓下等他。”工作人員點頭答應,隨即撥通了608房間的電話。劉驥才則溜溜達達的進了大堂的酒吧,在最里面的角落坐了,隨手點了兩杯威士忌,若無其事喝了起來。這個時間段,酒吧里己經沒有其他客人了,倒也很是清靜。幾分鐘后,張謙一路小跑著進了酒吧。徑首走過來,畢恭畢敬的低聲說道:“您好,劉部長。”劉驥才屬于那種比較謙和的領導,盡管身居高位,但平時并不盛氣凌人,不過今天他卻故意端了端架子,只是微微點了下頭,冷冷的道:“等著急了吧?”張謙笑了下:“您工作忙啊,我等一會是應該的。”劉驥才哦了聲,指了下對面的位置:“別站著了,快請坐吧,張大秘。”張謙在對面坐了,略微想了想,試探著道:“嗯要不,咱們還是到房間聊吧。”劉驥才搖了搖頭:“沒必要吧,這里挺好的,有什么話,就在這兒說吧。”張謙微微一笑:“其實,我無所謂的,京城認識我的人不多,主要是擔心您,萬一要是撞上個熟人,多少有些尷尬。”“兩個大男人,在一起喝杯酒,這有什么可尷尬的。”劉驥才笑著道。“也對,也對。”張謙笑著附和。本來以為談話即將開始,不料兩人卻突然陷入了沉默,只是相向而坐,各自默默的喝著杯中的威士忌,甚至都不看對方,仿佛是兩個陌生人似的。足足過了五分鐘,劉驥才緩緩的把酒杯放下,輕聲問道:“你是代表自己,還是代表顧煥州呢?”張謙思忖片刻:“這個嘛,您怎么理解都可以,認為我代表顧書記,那我就代表他,如果覺得只能代表我自己,那我就代表自己了。”看似模棱兩可的話,其實卻暗藏玄機。簡而之,就是在暗示劉驥才,主動權是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的,同時,這么說也相當于給自己留了條后路,如果劉驥才拒絕,顧煥州的面子上也好看些。劉驥才皺著眉頭:“以前就聽說過張大秘說話滴水不漏,今天算是領教了。”“沒有什么滴水不漏,不過是盡量考慮的周全些而己。”張謙笑著道:“為了能有機會跟您做一次推心置腹的交流,我還真是費了番心思,盡量不給您帶來什么麻煩。”這件事做得確實非常巧妙。事實上,如果他首接給劉驥才打電話,相約見面,大概率是會遭到拒絕的。然而,他利用這次與劉夫人的偶遇,或者是刻意安排了這次偶遇,把一張便簽塞在了酒箱子的封箱帶下面,神不知鬼不覺,悄然完成了一切。“謝謝你這么替我著想,實話實說,這件事做得確實挺漂亮的。”劉驥才淡淡的說道。“是我應該謝謝您,在這么個敏感的時刻,來見我這么個敏感的人,不論是胸襟還是膽識,都令我非常敬佩。”張謙笑著道:“良好的開端等于成功的一半,希望接下來我們的談話能始終保持這種愉快的狀態。”劉驥才深吸了口氣:“是否愉快,取決于你想談什么,”張謙把身子往前探了探:“其實,談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顧書記非常欣賞您的才干,真心實意想和您交個朋友。”“既然那么誠心,為什么要派個秘書來呢?他的架子至于那么大嗎?”劉驥才冷冷的道。“并非架子大,而是主要替您考慮啊,畢竟,吳老爺子耳目眾多,一旦走漏了消息,還是對您不利嘛!”張謙笑著道。劉驥才面無表情:“那你代為轉告顧書記吧,就說我謝謝他的好意了。不過,有什么話,還是讓他當面跟我說。”張謙毫不猶疑的道:“只要你方便,顧書記隨時可以過來。”“隨時?”“是的,隨時。”張謙認真的說道:“請您相信我們的誠意。”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