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書記,林海來得正好,我也正想找他呢,要不”趙鵬說道,可話剛說了一半,身旁的孫國選卻咳嗽了聲,他立刻把話又咽了回去。楊懷遠略微思忖片刻,對徐廣濤揮了揮手,示意他先出去。徐廣濤見狀,只好悻悻的退出,并輕輕將門帶上了。楊懷遠指了下對面的空位置,對林海說道:“過來坐吧。”林海也沒客氣,直接走過去坐了。楊懷遠將身子往沙發上靠了靠,直勾勾的盯著他,說道:“你打算占用幾分鐘呢?”“五分鐘就行。”林海說著,拿出手機,點開那條信息,遞了過去:“您先看下這條信息。”楊懷遠沒有接,只是掃了眼,眉頭微微皺了下。一旁的政法委書記陳建國見狀,連忙把手機接了過去,看過之后,又把遞給了身邊的公安局政委孫國選。在座的幾個人傳看了一遍,都不約而同的陷入了沉默。“給我看這個信息,是打算報案嘛?”楊懷遠平靜的問。林海深吸了口氣:“當然不是,報案也不能到您這兒呀,您可能都知道了,老爺嶺鎮派出所的劉萬全所長兩口子被殺了,我的車停在他家門口,也被歹徒放火燒掉了。”楊懷遠微微點了點頭:“是的,高局長他們就是來匯報這起惡性案件的。”“我想跟你匯報的,也與這起案件有關。”林海說道。“那就直接說吧。”楊懷遠說著,指了指在座的幾個人:“正好他們都在。”“林海同志,如果你要談與案情有關的事情,我覺得去公安局更適合吧?”孫國選冷冷插了句。在黃嶺縣的諸位大員之中,孫國選是架子最大的,沒有之一。這位孫政委的資歷很牛逼,是全縣四百余名警務人員中唯一有資格穿白襯衣的警官,三級警監的警銜在基層公安隊伍中,基本上已經到頭了。他與前任縣委書記徐廣海是兒女親家,其弟孫國林在東遼市檢察院擔任副檢察長,同樣位高權重。如此背景和人脈,在黃嶺的官場中自然是無人敢惹了。孫國選五十出頭,身材不高,但腰板向來筆直,那張臉輕易不露笑容,別的局辦領導來縣委開會,一般都和工作人員很客氣,唯獨他誰也不理睬,看人眼皮都不撩。對于這種牛逼人物,林海都是敬而遠之的,這么多年,兩人雖然沒少碰面,但卻連話都不曾說過一句。但今天卻是非說不可。他沉思片刻,緩緩說道:“孫政委,我是縣委的干部,向楊書記匯報工作,這難道有什么不妥嘛?”孫國選的臉色愈發陰沉,歪著頭,斜了他一眼,用低沉的聲音說道:“破案是公安機關的工作,就算你向楊書記匯報了,最后還要落實在我們的頭上,何必脫褲子放屁,費二遍事兒呢?”林海本來就憋著股氣,聽孫國選說話如此不客氣,不禁也有些惱了。“對不起孫政委,我要匯報的事,不方便讓你聽,我這么說,你總該能理解了吧?”他直接懟了一句。孫國選仍舊面無表情,只是眉毛微微動了下。“是嘛,既然如此,我應該回避咯。”說著,忽的一聲站了起來,把帽子戴好,轉身便往門口走去。“國選!”楊懷遠喊了句,聲音不高,但卻透著威嚴。孫國選再豪橫,縣委書記的面子還是要給的,停下腳步,緩緩的轉過身。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