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睦和錢少康并不認識常力,只是稍稍感慨了下便作罷了。整理了下思路,趙睦又接著說道:“咱們接著說,劉剛這小伙子吧,無論是工作經驗還是個人能力,都是能承擔起這個責任的,把他派到曙光區(qū),肯定會發(fā)揮積極作用。至少能把市政府的決議堅決貫徹到位。當然,錢副市長推薦的人選也不錯,只是感覺歷練稍稍欠缺一些吧。”錢少康笑著道:“小趙和劉剛年齡相仿,參加工作的時間差不到半年,要說到歷練,我看也沒什么太大的差別吧。”“差別還是有啊,劉剛在基層工作過四五年嘛,而小趙則一直在機關,和下面接觸得很少,而曙光區(qū)的情況又比較復雜”趙睦的話還沒等說完,就被李慧揮手打斷了。“我都知道了,這兩個年輕人都不錯,容我在認真考慮下。”她緩緩的道,顯然,這三位已經在為如何處理善后做打算了。林海的大腦飛速的轉著,他將孫國選剛剛的那些話又重新過了遍,決定還是應該嘗試下,哪怕最后的結果并沒有孫國選吹噓的那樣,至少也等于是給李慧提了個醒嘛!這樣想著,找了個機會,試探著說道:“幾位領導,我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李慧本來是低著頭,聽他這么說,抬頭白了他一眼,說道:“磨磨唧唧的,有什么話直說唄。”“就是,林大秘,你向來以敢說敢做著稱啊,在李市長面前,還有啥顧忌的呢!”趙睦意味深長的說道,臉上的笑容,讓林海覺得很不舒服。“這個”他笑著說道:“我沒資格對秦局長的行動方案評頭品足,但從傍晚時分在現(xiàn)場看到的情況上分析,今天晚上采取行動是不理智的。這不是行動方案是否嚴謹,或者對困難估計得足不足的問題,而是壓根就不能這么做!”李慧的一只手本來是在不停的擺弄著鉛筆,聽他這么說,啪的一聲將鉛筆扔在桌子上,側著身子,冷冷的說道:“你這個觀點,倒是很與胡書記穩(wěn)定壓倒一切的思路很契合啊。我看,你去給他當秘書吧,沒準進步得更快。”林海心里非常清楚,李慧聽他這么說,肯定會很反感的,于是笑著道:“現(xiàn)場的情況,您是很清楚的,現(xiàn)在就如同是一堆干柴,只要落上個火星,立刻就能引發(fā)熊熊大火”“所以,對暴力襲警這樣嚴重的刑事犯罪,也要縱然和姑息唄?”李慧說道:“你錯了,如果不采取嚴厲措施,只會讓不法分子的氣焰越來越囂張,以為法不責眾,政府拿他們沒辦法。”“襲警的事肯定要依法追究責任,但關鍵在于,今天晚上的行動,是很容易讓當?shù)乩习傩债a生誤會啊,幾千人聚集,局面一旦失控,后果注定是災難性的啊。”林海說道。“所以,才調集了那么多警力嘛!還有兩個武警中隊。”李慧說道:“好了,不要再說了,這是市委已經決定的事,如果你對行動方案有什么具體意見和建議,可以說出來討論下,但要是這種動搖軍心的話,就免了吧。”林海輕輕的嘆了口氣,低著頭,不再出聲了。李慧想了想,對趙睦說道:“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你趕緊回去休息吧。明天讓劉剛來我辦公室,我先跟他聊聊。”說完,轉頭對錢少康說道:“少康啊,你恐怕還不能休息,替我去現(xiàn)場看一看,發(fā)現(xiàn)問題,及時電話聯(lián)系。”錢少康連連點頭。與趙睦起身往門外走。李慧則端坐未動,待人都出去了,這才狠狠瞪了林海一眼,說道:“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當著趙睦和錢少康的面,公開和我唱反調,想造反呀!”林海撓了撓頭:“你就偷著樂吧,常委會上,我就差點沒憋住。要不是身份不夠,我當時就能跳起來公開反對你。”李慧哼了聲:“你還知道自己的身份呀!平時膽子挺大的,今天怎么還慫上了呢?告訴你,應對這種情況,是絕對不能手軟的,不要以為老百姓都是通情達理的,很多時候,他們會把你的忍讓當成軟弱可欺的表現(xiàn),況且,修建垃圾處理廠的事,本來就是為了絕大多數(shù)人民群眾的利益,你對盤峪口鎮(zhèn)的居民讓步,那對東遼三百多萬人民群眾怎么交代?!這是原則問題,你首先要考慮的是政治正確,而不能感情用事,記住了嘛!”“我不是感情用事,我是為你著想啊!”林海皺著眉頭說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快一年了,曙光區(qū)沒做任何解釋和疏導工作,只是捂著蓋著,推諉扯皮,現(xiàn)在矛盾都激化到一定程度了,你突然采取強硬措施,萬一出了亂子,等于主動背黑鍋呀!你想想王強的態(tài)度,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連這種話都說了,說明已經做了充分的思想準備,你敢保證今天晚上的行動不出現(xiàn)意外嗎!”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