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的注意力都落在那些文字上,被里面的內(nèi)容深深吸引住了,以至于沒有注意到別的。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原來稿子的四個角都畫著一朵丁香花簡體畫!蘇妙涵就像木雕一樣僵愣在那里,一雙欺霜賽雪的柔荑輕微的顫抖著,薄薄的一疊紙,此刻好像比山還重,令她難以承受。回過神來后,她迅速翻動稿子,每張稿子都如出一轍,四個角上都畫著一朵丁香花簡體畫。這明顯是筆者,常年養(yǎng)成的書寫習(xí)慣!蘇妙涵心靈的深處,好像有一道屏障瞬間崩碎,強烈的痛楚涌來的同時,竟還有一種如釋重負(fù)的感覺。她慢慢坐在屬于沈浪的椅子上,思緒飄忽,腦子里回放著過去跟楚宮澤在一起的一點一滴。第一次見面,他身邊圍了一群女生,而他像個眾星捧月的大明星,倨傲且愛搭不理。他捧著一束玫瑰花,站在自己面前,大膽狂熱的示愛。在自己明確拒絕后,他日復(fù)一日的站在宿舍樓下等候,不顧周遭那些異樣的目光,也不管刮風(fēng)下雨,日曬風(fēng)吹,沒有間斷過一天。蘇妙涵猶記得,自己嘗試答應(yīng)跟他交往的那一刻,對方臉上那溢于表的狂喜和興奮,仿佛那一刻他擁有了全世界。她也記得對方信誓旦旦的向她承諾,他會在娛樂圈闖出一片天地,獲得她家人的認(rèn)可,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迎娶她過門。印象最深刻的是在漆黑的大山里,她求助無門,滿心絕望的時候,對方打著手電筒,仿佛一束打開她新生命的圣光,照亮了她的整片世界。當(dāng)時看到對方那張縈滿失而復(fù)得的驚喜的臉時,蘇妙涵知道,至少在那一刻,她是真的想和這個男人永遠(yuǎn)走下去。時至今日,歲月淡化了這段感情。哪怕知道和對方徹底不可能了,蘇妙涵也是真心希望對方好,如果以后他有需要幫助的地方,她也會盡心盡力的給予力所能及的幫助。可此時此刻,她心里僅存的那點感恩,徹底坍塌,剩下的唯有冷漠。“陳夢,你來我家里一趟。”蘇妙涵撥通陳夢的電話,只說了一句話,便直接掛斷。當(dāng)陳夢風(fēng)塵仆仆的趕過來時,直接輸入密碼進了別墅,因為偶爾要過來替蘇妙涵拿東西,所以這里的密碼她是知道的。上了二樓,她看到蘇妙涵正坐在沈浪房間的書桌椅子上,手里正拿著一疊稿子翻看。“妙涵,這么晚叫我過來有什么事?”陳夢走進去,好奇的問道。“來了?”蘇妙涵頭也沒抬。陳夢一屁股坐在床上,笑著說道:“對了妙涵,鄭雨晴那首歌已經(jīng)在企鵝音樂上發(fā)布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登上了新歌榜榜首,太火了!”“還有啊,鄭雨晴晚上還打電話到了公司,說要請你和楚宮澤吃飯,感謝你們給了她這首歌呢。”蘇妙涵臉上看不到一丁點表情波動。陳夢有點意外,問道:“妙涵,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蘇妙涵終于放下了稿子,好整以暇的坐直身體,一雙美目直直的盯著她的眼睛。陳夢心中突然忐忑起來。跟在蘇妙涵身邊這么多年了,她太了解蘇妙涵的性格了。她哪怕再生氣,都不會浮于表面,只會用這種審視的目光去看你,甚至是直接無視。“妙,妙涵,到底怎么了?”陳夢干巴巴的咽了口唾沫,這樣的目光太有壓力了,直讓她有一種想要窒息的感覺。蘇妙涵從她臉上移開視線,輕輕嘆了口氣,“陳夢,你跟了我這么多年,你認(rèn)為這幾年我對你如何?”聽到她這樣問,陳夢緊張的站了起來,“妙涵,你,你到底怎么了?”“回答我!”陳夢咬了咬嘴唇,臉色有些發(fā)白。“我只是一個窮人家的孩子,當(dāng)年要不是因為我跟你關(guān)系好,你照顧我,我現(xiàn)在可能跟其他大部分同學(xué)一樣,拿著一份幾千上萬塊的薪水,艱難的掙扎在這座城市,甚至可能連這座城市都混不下去。”“妙涵,是你給了我一切,沒有你,不會有我的現(xiàn)在。”蘇妙涵聲音冷漠了幾分,“那我有沒有在什么地方得罪過你?”陳夢顫聲道:“你待我猶如親姐妹,哪里會得罪我。”“那你為什么把我當(dāng)傻子!”陳夢渾身一哆嗦,臉色慘白一片,“我,我不懂你在說什么……”“我對你一直信賴有加,我也一直以為你會真心待我,所以你跟我說的話,我?guī)缀醪粫岩伞!碧K妙涵目光凌厲。“你應(yīng)該了解我的性格,我最恨身邊的人陽奉陰違,撒謊欺騙我,你身為我的秘書,我的好姐妹,是我身邊最親近的人!”“偏偏是你,連同別人把我當(dāng)傻子一樣糊弄,陳夢,我對你很失望!”陳夢茫然無措的站在那里,渾身顫抖。雖然蘇妙涵沒說是什么事,但她知道了,她唯一騙蘇妙涵的事,就是連同楚宮澤剽竊了沈浪的作品。“楚宮澤費盡心機的想在我這里獲取好感,剽竊他人作品據(jù)為己有,我道:“而你,讓我很痛心!”陳夢眼淚頓時像兩行珍珠滾落下來,下一刻,她蹲下身子把頭埋在雙膝間失聲痛哭。“對不起妙涵,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想的,嗚嗚,我真的不想這么做的……”蘇妙涵看著她這副樣子,終歸是念及了舊情。“你是什么人我很清楚,這件事必然是楚宮澤要求你做的。”“但不管出發(fā)點是什么,事情做了就是做了。”“我現(xiàn)在給你兩個選擇。”“一,你主動離職,二,你下放到仙池山泉營銷部當(dāng)個小組長,什么時候做出了成績,我什么時候提你上來。”“怎么選擇,看你自己。”陳夢淚眼婆娑的抬起了頭,幾乎想也沒想。“妙涵,這件事是我做錯了,這段時間我也特別內(nèi)疚。”“從我進入蘇氏集團的那一刻起,我就想一輩子待在這里,我也想永遠(yuǎn)把這里當(dāng)成自己的家。”“你給我補救的機會,我,我一定會珍惜這個機會,絕不給你丟人!”蘇妙涵淡漠的點點頭,“你回去吧,明天去營銷部報到。”…………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