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沒反應過來,腦門重重的跟前座靠椅來了個親密接觸。“啊,抱歉抱歉,沒注意。”周艷婷嘿嘿一笑,接著又嚴肅起來,“你剛才說的是真的,晚夏真的要訂婚了?”“她沒告訴過你嗎?”沈浪很詫異,她倆可是最好的閨蜜,顧晚夏不告訴自己可以理解,但這樣的大事沒有告訴周艷婷卻顯得有些奇怪。“怪不得這幾天她神神秘秘,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周艷婷暗自嘀咕著,拿起手機想打電話,但想了想又放下了。她太了解顧晚夏這個人了,這樣的大事她瞞著自己,那就是不想讓自己知道,也沒必要不識趣的專門打電話過去問,她想告訴自己的時候自然會告訴的。緩緩發動車子,周艷婷沒忍住問道:“沈浪,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問。”“你喜歡你的晚夏姐嗎?”沈浪霎時間怔在那里,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沒事,這里就我們兩個人,就當是朋友之間聊天,出于你嘴,止于我口,我絕不會讓晚夏知道。”看他遲疑的樣子,周艷婷嘴角彎了彎。“我知道你可能很模糊,你就把你對晚夏的感觀和心態說一下就好,我來幫你分析分析。”這話換了平常,沈浪難以啟齒,興許是酒精的原因,他艱難的開口道。“那天你說晚夏姐喜歡我,我很迷茫,因為我從來沒往那上面想過。”“那還有沒有點高興呢?”周艷婷問道。沈浪沉默了很久,“就是很意外,不知道該怎么辦。”周艷婷又問道:“那天你和她要絕交,你是什么心情?”“好像很難受,感覺很失落,很痛苦,心里空了一塊。”周艷婷眼前一亮,“那,在你知道她要訂婚的時候,你又是什么樣的心情?”沈浪再次沉默下來,過了好幾分鐘才道:“剛開始很難受,后來還是忍不住想要祝福她,希望她以后能過得幸福。”“唉!”周艷婷嘆了口氣,“所謂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其實你可能一早就喜歡她了,不是朋友的喜歡,而是男女之間的喜歡。”沈浪呆滯的看著她的側臉。“你別不承認啊,如果是普通朋友,不會看到她結婚會心里難受,就像我一樣,她找到好男人我只會祝福她。”“沈浪啊沈浪,你要我怎么說你這個人,其實你心里一直知道,但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你可能一直在排斥,一直在麻痹你自己,不愿意承認你喜歡上了她。”沈浪張了張嘴,喉嚨干啞,無法說出一個字來。“有些人錯過了就是一輩子。”“沈浪,你自己好好想想,真的愿意祝福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嗎,你有那么大度嗎?”周艷婷透過中央后視鏡看他。“晚夏對你有多癡迷,我一清二楚,她一心一意念著你,只要你肯回頭,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她一定會義無反顧的撲向你。”“作為朋友,我也無法幫你做決定,究竟要怎么做你自己去想,別到了失去的時候才追悔莫及。”沈浪一時間心亂如麻。他在心里問自己,真的愿意就這樣跟顧晚夏分道揚鑣,老死不相往來嗎?或許以后哪怕在大街上遇到了,也只能輕瞥一眼,彼此無的擦肩而過。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嗎?車子在明月小區停下。沈浪踉踉蹌蹌的下了車,只聽周艷婷說道:“沈浪,別讓一顆真心錯付!”他呆呆的站在那里目送著車子遠離,過了很久,才一步步朝別墅走去。“好,我知道了,麻煩你們走一趟了。”書房里,蘇妙涵正用一口流利的英文打著電話。掛掉電話的瞬間,她眼神失焦的站在那里,清冷的雙眸染上了一圈紅色。無藥可醫。耐藥。靶向藥失效。只剩下二十多天生命。冰冷刺骨的話,仿佛一把最鋒利的刀刃,無情的刺入了心窩。他明明還那么年輕,這些年也沒有做過壞事,為什么老天要這樣對待一個善良的人?“沈浪……”她低聲呢喃著這個名字。隨著時間的一天天臨近,老天好像在故意提醒她,那個男人命不久矣。多少次,她想忘記這件事,好好珍惜這最后一段時光,可偏偏它就像夢魘一樣追著她不放。咔噠。樓下傳來了開門聲。蘇妙涵拖著扭傷的腳,一瘸一拐的來到了樓梯口,俯瞰著樓下正在換鞋的沈浪。隱隱約約之間,她似乎聞到了飄散過來的濃烈酒氣,第一時間不是埋怨,而是心疼。她知道沈浪從來是一個很固執的人,什么事不可以做,你只要跟他說一遍,他就不會再去碰,比如那架鋼琴,比如讓他晚上不要去健身房。喝酒是當初簽合約的時候就明令禁止的,前陣子他喝得酩酊大醉后還保證過不會再犯,以他的性格大抵是不會再碰酒。可今天,他卻無視了合約,無視了他的保證。蘇妙涵知道,他一定是知道了自己的情況,心情差到了極點。“蘇總,您回來了?對不起,今晚陪那兩位醫生吃飯,忘了去接您下班了。”看到蘇妙涵,沈浪才想起答應每天上下班都要去接她。蘇妙涵扶著扶梯緩緩走下來,給他倒了杯熱水,“沈浪,你請幾天假吧。”沈浪怔了怔。“過幾天等我腳好了,我買輛房車帶你去旅游,你最想去哪里?”沈浪愣怔了半晌,“您要帶我去旅游?”“你不想旅游?”沈浪沉默了下來,他現在確實沒有旅游的想法。不過忽而又想到她常年加班加點的工作,這三年,好像從來沒有出去旅過游。可能是她想出去放松一下,找個人陪同吧,畢竟她的朋友真的很少。這點小小的愿望,沈浪真的不忍心去拒絕。想了想說:“蘇總,要不過一段時間吧,我把手里的事處理完了再請幾天假,至于去哪里您來定。”蘇妙涵唇角微揚,“洗個澡早點休息吧。”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沈浪開車將蘇妙涵送到了公司,這次他沒有直接離開,一路將蘇妙涵送到了一樓大廳。剛到這里,就看到王思緣抱著一束玫瑰花,臉上掛著自以為紳士的笑容,倚靠在前臺的柜臺上,一邊跟前臺小姐打趣,一邊等候蘇妙涵來上班。…………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