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風破浪先生,感謝你的那首《告白氣球》,為今天的婚禮增色了不少。”酒席上,顧青風舉杯向沈浪敬酒。“不敢不敢,顧先生客氣。”沈浪拿低姿態,杯沿下意識比對方矮了一些。“乘風破浪先生,要不然你把面罩摘下來吧,吃東西也不方便,你放心我們不會隨意泄露你的身份的。”唐小婉建議道。沈浪側頭看到顧晚夏也在看著自己,哪敢在這個時候摘面罩,“顧太太,實在抱歉,我相貌丑陋,別影響大家的食欲。”“哈哈,乘風破浪先生說笑了,男人有才華就行了,相貌這種東西是爹媽給的,誰也沒法改變。”顧青風不以為然的大笑道。沈浪只得再撒一次謊,“是這樣,我得了一種怪病,臉上見風就長紅疹,所以才不得不戴面具。”聽到是這么回事,大家便也不再勉強了。焦點重新聚集到了顧青風和唐小婉這一對新人身上。沈浪默默地吃著菜,在他斜對面的座位上,顧晚夏正和王思緣竊竊私語。晚夏姐要訂婚了,對象應該就是這位王大少吧。其實他覺得王思緣配不上晚夏姐,相貌上就差遠了。也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這兩天沈浪在網上翻了很多王思緣的新聞。這個人在男女方面似乎不太檢點。在出國之前,換女朋友像換衣服似的,網上鋪天蓋地都是他的各種花邊新聞。這種人是永遠不會安分的,晚夏姐跟了他,真的會幸福嗎?沈浪眼神茫然,美味佳肴嚼在嘴里味同嚼蠟。“艷婷姐說晚夏姐喜歡我,應該是她會意錯了吧。”畢竟她是有男朋友的,而且馬上要訂婚了,以她的性格不會朝三暮四,在有了男朋友的前提下,還去喜歡別的男人。沈浪對顧晚夏的人品毫無懷疑,也許晚夏姐對自己過于關心了,以至于讓艷婷姐認為她可能喜歡上了自己。實際上,她也許跟自己一樣,都把對方當成人生中的知己。想到這里,沈浪心里好像突然有一塊大石落了地,渾身變得輕松起來。他最怕欠別人的東西,包括情意。在從周艷婷那里聽到顧晚夏有可能喜歡自己,他第一時間并不是高興,而是無盡的茫然和無措,感覺整個人一下子變得沉重起來。他無法去接受這突如其來的身份改變,也無法去正視這份沉甸甸的感情。“乘風破浪先生,舍妹將于國慶節那一天訂婚,在此我想邀請你為她定制一首應景的歌曲或者鋼琴曲。”顧青風突然起身,眼神真摯而又誠懇。“請務必幫這個忙,如果歌曲讓人滿意的話,我愿意支付你五百萬酬勞。”沈浪抬眸看了眼微垂著頭的顧晚夏,又轉向了顧青風,只覺得對方此刻的眼神很復雜,似乎很自責,也很愧疚。他沉默了半晌,才點頭道:“我盡力。”吃完了這頓令人難受和尷尬的婚宴,沈浪坐在車后座,長長的松了口氣。剛準備瞇眼小憩片刻,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過來。沈浪猶豫一會,摁了接聽鍵。“是沈浪沈先生嗎?”對面是一道很溫柔的女聲。“我是,請問哪位?”“沈先生你好,我是蘇總的秘書陳妍,麻煩你來一趟南雅醫院,詹納先生和皮羅格夫先生已經到了。”聽到這話,沈浪這才想起蘇妙涵幫他約了兩位國外名醫。當他趕到醫院時,兩位名醫已經帶著南雅醫院諸多專家擠在李仲春的病房里了。沈浪擦了擦跑出來的汗水,看到周艷婷也站在旁邊,小聲的問道:“艷婷姐,怎么樣了?”“你怎么這個時候才來?”周艷婷埋怨道:“剛有個姑娘把他們帶過來就走了,聽我們院長說,這兩人來頭很大,你是怎么把他們請過來的?”還沒等沈浪回答,她又道:“已經在這檢查了大半個小時了,具體怎么樣我也不知道,他們嘰里呱啦的,我又聽不懂英文。”沈浪不敢上去打擾,緊張的站在旁邊等候著。大概又過去了兩個多小時,幾個護士陸續將檢查單子拿了回來。隨即,一群人走出了病房,來到了走廊上。“病人的癌細胞已經全身性轉移,已經失去了手術的必要性,這種情況恐怕誰來也沒用,抱歉,我們無能為力。”詹納攤了攤手,又搖了搖頭。早知道病人是這種情況,他來都不會來,奈何,金主給的實在太多了。沈浪聽到這幾乎是判決一樣的話,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起來。還是沒有辦法嗎?雖然知道希望很渺茫,但真正聽到這個結果,還是讓他的內心一陣絞痛。“詹納先生,皮羅格夫先生,不管如何,還是要謝謝你們。”忙了一整個下午,晚上沈浪安排兩位名醫吃了頓豐盛的晚宴。這個晚上,平時基本上不喝酒的沈浪破天荒的喝醉了。“你說你這個人,不會喝酒你逞什么能,喂,我這車才買沒多久,你可千萬別吐我車上啊。”周艷婷負責送他回家,看著他倒頭倒腦的靠在副駕駛座上,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艷婷姐,在你眼里,我是個什么樣的人?”沈浪突然沒頭沒腦的問道。周艷婷愣了一下,透過中央后視鏡看他一眼,卻見他滿眼的失神和凄涼,心里漸漸柔軟了下來。“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形容,人嘛,是個好人,就是有點笨,或者說是遲鈍,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裝的,還是真的不知道。”沈浪苦笑一聲,“你是想說,這么多年我都沒明白晚夏姐的心意對嗎?”“艷婷姐,你錯了。”“我怎么錯了?”沈浪怔怔道:“也許,她只是拿我當朋友呢,畢竟,她已經有了男朋友,國慶節就要訂婚了。”“我了解晚夏姐,她不是一個朝秦暮楚的人,既然她有了男朋友,是不會去喜歡別的男生的,這點我很肯定。”“你說什么,晚夏要訂婚了?你聽誰說的?”周艷婷好像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猛地一腳踩住了剎車。…………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