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得開口:“我讓清山護送你上去,你們要小心些,周遭到處都是蛇蟲毒蟻,除了洪水之外,還有流動淤泥,稍有不慎,就會卷入其中,尸骨無存!”
林怡琬紅著眼睛說道:“我一人冒險就夠了,不必再讓方小將軍跟著我!”
方老將軍面容頓時嚴(yán)肅起來:“林丫頭,你這是說的什么傻話,我怎會讓你獨自闖進險境?戰(zhàn)閻是盛朝的戰(zhàn)神,老夫也十分敬佩他,絕不能讓他有半點的閃失!”
方清山也忙不迭開口:“侯夫人,我這就去收拾一些糧食和凍肉,用油布包上,能給他們帶點是點!”
看著他匆匆離開,林怡琬這才凄然開口:“老將軍謝謝你,方將軍是你的兒子啊,你竟然舍得?”
方老將軍面色復(fù)雜的說道:“如何不舍得?我們方家兒郎自打出生起,就背上保護疆土的責(zé)任,他方清山也不例外,你去救治戰(zhàn)神,他保護你,不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
林怡琬其實心里很清楚,方老將軍就算派個尋常的士兵保護她,也無可厚非。
可他竟是派了親兒子!
足以看出他打心里是看重戰(zhàn)閻和她!
這份恩情,她銘記于心!
若是她能活著從西梁山上下來,那么方家,將來有什么事情求到她的身上,她定然會全力以赴。
方老將軍并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而是命人去幫她準(zhǔn)備上山的裝備。
不多時,她和方清山就準(zhǔn)備妥當(dāng)。
兩人背上皆是用油紙包起來的重要用品,方清山的是吃食,而林怡琬的則是救命良藥。
方老將軍殷殷叮囑兩人:“流動淤泥最可怕,你們千萬要用棍子探了之后,再往前走!”
林怡琬開口:“老將軍不用擔(dān)心,我倆拴著繩索,到時候一人掉下去之后,另外一個就會想辦法將他再拖上來!”
方老將軍點了點頭:“好,我還有話要單獨交代清山,林丫頭就去前頭吧?”
林怡琬心說,還有什么話不是她能聽的?
但是她也不是個不通情理的,就推說要整理藥材,率先快步離開。
眼見她走的遠(yuǎn)了,方老將軍才凝眉看向方清山:“若是她掉進流動淤泥,你不遺余力也要將她救出來,明白嗎?”
方清山重重應(yīng)下:“是!”
方老將軍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好兒子,如果你掉下去,萬萬不要連累他,你該知道怎么做吧?”
方清山沉默片刻才緩緩點頭:“兒子知道,應(yīng)當(dāng)立刻斬斷繩索,絕不能拖累她!”
方老將軍叱咤戰(zhàn)場多年,自認(rèn)為早就練就了鐵石心腸。
然而看到兒子這張臉的時候,他忍不住眼角微微酸澀。
他下意識背過身去:“快走吧,莫要讓林丫頭久等!”
方清山后退半步,跪下行了大禮:“兒子清山拜別老將軍!”
話音落下,他就用了將腦袋磕在地上。
方老將軍依舊沒有回頭看他,只是擺了擺手。
方清山起身快步離開,很快就消失了身影。
站在旁邊的副將面色復(fù)雜的開口:“老將軍,少將軍已經(jīng)跟侯夫人走遠(yuǎn)了!”
方老將軍這才艱難回頭,他悵然說道:“老裴,你說我是不是人老多情?之前哪怕清山再去執(zhí)行多么危險的任務(wù),我都沒皺過一次眉頭,可這回!”
他說著說著,語氣竟是哽咽了一下。
裴副將連忙扶住他的胳膊安撫:“少將軍吉人天相,他一定能將侯夫人順利護送到西梁山山頂,救下戰(zhàn)義候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