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姑娘有說有笑的回自己房間去了。剛才吃了一席酒,多多少少是點汗的,也沾了些酒味,得先洗洗。要不然,被別人撞到,還以為她倆是“小太妹”呢。等兩人一走,衛江南便緊著給杜文軒泡茶。又打電話讓服務員送果盤過來。四星級大酒店的豪華套間,包含了這個服務在內。當然都是些普通的廉價水果。主要就是講究個“逼格”。杜文軒大馬金刀地坐著,也不謙讓。他就是這種性格,既然認準了衛江南,那就將他當自家兄弟。“妹夫”伺候“大舅哥”,那不是天經地義的嗎?況且他遠來是客,衛江南當得盡地主之誼。“小衛,聽說,你已經跟岳青歌干了一場?”杜文軒接過衛江南遞過來的香煙,就著打火機點上,噴出一個煙圈,隨口問道。“不是,文軒哥,你的消息咋就這么靈通的?”衛江南半開玩笑地問道。雖然他是杜文軒的救命恩人,要說杜文軒會時時刻刻關注久安的情況,那也不現實。同時不符合杜文軒的性格。“切!”杜文軒不屑地一揮手。“金玉蘭那個案子,是你們省紀委在辦的,旭明哥當然知道啊。我早就跟他聊過你的事,他稍微關注一下,下邊自然有人向他匯報情況。”衛江南當即表示理解。紀委系統相對獨立,關旭明在久安市紀委有一兩個親近的人,完全說得過去。紀委系統內部的干部培養,也不可能把親信心腹全都放在自己的部門內,總是要分散一些,才能更方便資源調配。a于是衛江南也不藏著掖著,將此事的前因后果,都對杜文軒做了個說明。“呵呵,還是有位老叔說得對,岳青歌此人,凡事喜歡操之過急,不夠沉穩,終究難成大器!”杜文軒有些輕蔑地說道。衛江南就苦笑起來:“人家四十三歲就是市委書記,還不算成大器嗎?”那我這個區區的正科級干部,您那個剛提拔的正處級紀檢員,又算什么?“嘿嘿,老秦家在他身上,可是下了不少功夫,希望有朝一日,他能撐起門面來。他現在這個樣子,恐怕秦部長要很失望了。”所謂下了不少功夫,就是堆積了不少資源的意思。這一點,衛江南倒是能夠認同。就說這回將岳青歌放到久安來當市委書記,老秦家肯定出讓了相當的利益給柳傅軍。否則,以岳青歌的資歷,去下邊當個市長,才算是正常的安排。兩三年后扶正,當市委書記。市長書記五年任期屆滿,再考慮提拔副部級。現在直接當市委書記,算是破格了。如果岳青歌表現出彩,加上時機合適的話,說不定不用等到五年之后,就能先一步踏上副省部級的高位。未來封疆可期。“哥,我覺得,秦家應該不會把最重要的資源都堆積在青歌書記身上吧?秦部長自己,才是真正的重點。”“那是當然!”“現在剛剛換屆,時機不是很合適,老秦叔也不能著急,必須得等。”等什么呢?等屆中調整。這在官場上,算是慣例操作。最高層的全國代表大會,五年一屆。為了確保大會順利召開,不出現任何紕漏,各地的班子,通常會提前兩三年調整到位。以便封疆大吏們有足夠的時間掌控本省局勢,和上級保持一致。這就是所謂的屆中調整。有時候,調整的幅度還蠻大的。不要說秦正安在等,就算是杜向東也在等。雖然說中zu部常務副,等同于封疆大吏,但總要在封疆的位置上干幾年才算是有了那個履歷。然后再往上,基礎就夯實了。“岳青歌剛剛到久安,不問青紅皂白,就表明了自己的好惡,也太性急了。這不,被坑了吧!”對此,衛江南完全認同。岳青歌蒞任久安之后,有兩個大動作。第一就是信任張青春,第二則是擠壓高妍。擠壓高妍,倒在情理之中。誰讓高妍是衛江南在久安最大的“靠山”呢?岳青歌要壓制衛江南,就必須先把高妍“弄”走。最起碼也得壓住高妍,不讓她有太大的話語權。關鍵在于他對張青春其實了解不深,在此之前,僅僅只是在國家部委工作的時候,和張青春打過幾次交道,加上張青春的老婆岳紅是岳青歌的老鄉,就那么放心大膽地當作親信心腹用了起來。但凡他多了解一下張青春的根底,估摸著就不會如此“明目張膽”了。t“說吧,這次,你的目的是什么?”杜文軒說得很直白。現在久安那邊的博弈,局勢已經基本明朗,張青春被張青華牽連是肯定的了。如果沒人保他,不要說常務副市長位置不保,蹲大牢都有份。岳青歌為了自己的威望和面子,必須死保張青春。衛江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微微一笑,說道:“這就要看了,看青歌書記的胃口有多大。”杜文軒哼道:“你先別管岳青歌胃口有多大,先說你自己的胃口有多大!”“我的胃口有多大?”衛江南嘿嘿地笑了起來。“真要照我的意思,張青春得去坐牢!”“那不可能!”杜文軒一揮手,毫不遲疑地說道。“真要干到這一步,岳青歌不要說面子,連底子都沒了!”“你把他的臉皮剝得干干凈凈,以后還指望著他有好臉色給你嗎?”“只要他在久安一天,你就休想再進一步。”衛江南喝茶。“你和張青春沒有私仇,把他送進監獄,對你自己,沒有任何好處。了不起就是出口氣罷了。”“這種殺人一萬,自損八千的蠢事,咱們不能做。”“所以我著急從北都過來,就是想要親口告訴你,你現在根基淺底子薄,千萬不能意氣用事。你的當務之急,是把自己的基礎夯實了。”任何一次博弈,首先就是要自己把好處拿足。送張青春進監獄,和自己的副處級官帽子,哪個更重要,難道你不清楚嗎?要不是為了這,你還以為我真是過來看比賽的?“明白!”衛江南笑了起來。“謝謝文軒哥指點!”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