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多,岳青歌終于趕到羅平。和張曉媚當初的“計劃”略有一點出入。青歌書記并沒有在半路上丟下小張總,讓張曉媚自己一個人明天一早搭車回市里。他把車給張曉媚留下了。這本來也是張曉媚的車。然后,換上市委一號車,前往羅平賓館。市委一號車是得到青歌書記的電話通知后,直接從市里趕過來的。在半路上接到了一個人“孤零零”站在路邊等候的青歌書記。至于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種不合常理的“詭異現(xiàn)象”,這不是聯(lián)絡(luò)員和司機應該打聽的,更不是他們應該說出去的。有些秘密,必須永遠爛在心里,但凡漏出去一個字,都是你倆的責任。至于為什么要半路換車?很好理解。市委書記親自開著一臺普通牌照的普通小車過來,連個司機都沒有,這本來就很不正常。大伙兒關(guān)注一下車牌號,很容易查到張曉媚身上的好吧。岳青歌抵達羅平賓館時,高妍,謝浩明,孫可君,衛(wèi)江南等人,早已在賓館門口等候。青歌書記的聯(lián)絡(luò)員,提前十分鐘左右,給謝浩明,衛(wèi)江南打了電話。衛(wèi)江南很客氣地告訴聯(lián)絡(luò)員同志,高市長已經(jīng)到了。于是岳青歌親自給高妍打了電話。這都是場面上的禮節(jié)。在岳青歌的座駕抵達羅平賓館的前一刻,羅平縣委副書記,政法委書記廖亞軍同志才氣喘吁吁地跑步趕到。為什么呢?因為岳青歌的聯(lián)絡(luò)員并沒有給他打電話。還是孫可君給他打的電話。那么孫縣長又是誰通知的呢?張青春!張曉媚是張青春的同族晚輩,而孫可君是張青春的“表妹夫”。小張總沒有當著岳青歌的面打這個電話,等岳青歌上了市委一號車之后,才打電話向張青春做了匯報。張青春立即給孫可君打電話。就說市委書記都到羅平了,孫縣長要是還不知道,多不好啊?孫可君自己急匆匆地往羅平賓館趕,快到的時候想起了廖亞軍,便也給他打了個電話。不管怎么說,廖亞軍也是張青春推薦的,這種時候,要是連個面都不露,誰都不通知他,亞軍書記也太可憐了。饒是如此,亞軍書記的頹勢,也已經(jīng)顯露無疑。他現(xiàn)在要爭取的,并不是在羅平把這個政法委書記“強勢”地當下去,而是在將來調(diào)整的時候,多多少少給他安排一個稍微好點的位置,別太“冷板凳”。清水衙門排名靠后的副職,就太“欺負人”了。就他的前任龍鴻飛,犯了錯誤,現(xiàn)在名義上是市政府辦公室的副調(diào)研員,其實也有具體分管工作,是實際上的市府辦副主任呢。等風頭過去,而他又能得到高妍認可的話,一個副處級實權(quán)實職,還是能到手的。市委一號車在羅平賓館門口停下。高妍立即帶頭迎了上去。謝浩明疾走幾步,親手為岳青歌拉開了車門。在公開場合,這些禮節(jié)上的東西,大家都是要講究的。因為這種事落下話柄,就太不劃算了。“市長!”“浩明同志!”岳青歌板著臉,給他倆打了招呼。至于其他人,青歌書記只是略一點頭,連手都不握。真以為青歌書記沒一點架子呢?“走,去會議室,把情況說一下!”岳青歌也不廢話,直截了當?shù)叵铝酥噶睢U敶蠡飪捍負碇狼喔柰e館里邊走的時候,又一道雪亮的車燈照射過來。岳青歌的聯(lián)絡(luò)員眼尖,遠遠看到了車道:“書記,好像是德坤局長的車?!彪m然大晚上的看不清楚車牌,但車身高大的沙漠王子,辨識度還是很高的。岳青歌點點頭,說道:“那就等他一下吧?!彼闼銜r間,黃德坤也應該是在這個時候趕到。他要是再不來,也說不過去。就這事吧,目前最著急上火的,應該就是黃德坤了。他是有“任務(wù)”在身的。片刻后,沙漠王子就開到了近前,車還沒完全停穩(wěn),黃德坤就打開車門,直接跳了下來,到底不愧是省廳專業(yè)干部出身,身手居然還挺敏捷。這也是必須要有的態(tài)度。沒看到市委書記和市長都在站著等他呢。“書記,市長!”黃德坤急匆匆地上前,舉手給岳青歌和高妍敬禮。眼下的德坤局長,警服筆挺,二級警監(jiān)的肩章,昭示著他高級警官的身份。岳青歌點點頭,算是回禮。“德坤同志來了,正好,一起聽匯報?!薄笆?,書記!”然后就和大伙一起,簇擁岳青歌往賓館里邊走。羅平賓館小會議室,早已布置好了,擺了些瓜果糕點和茶水,賓館的幾個負責人,都齊刷刷地聚集在此,等著為領(lǐng)導們服務(wù)?!靶⌒l(wèi),到底是怎么個情況,你說一下!”小會議室的房門緩緩閉合,岳青歌高居首位,臉色嚴肅,望著衛(wèi)江南,沉聲說道。不過大伙都能聽得出來,青歌書記的語氣,不算多嚴厲。嚴肅的神情,當然是必須的,畢竟是聽案情匯報嘛。但語氣不嚴厲,說明什么呢?說明青歌書記其實暫時并沒有“傾向性”。他確實就是先來了解情況的,該怎么做,他還沒決定。這讓一直十分緊張的謝浩明,心里略微松了口氣。這事發(fā)生之后,謝浩明自然也是第一時間給他在省里的“大佬”打電話匯報了的。出乎謝浩明意料的是,大佬并沒有給他十分明確的指示。大佬只是告訴他,這事啊,別亂摻和,主要還得看市委主要領(lǐng)導的態(tài)度。對此,謝浩明倒也能夠理解。省里的博弈也很激烈啊。雖然吳波看上去穩(wěn)操勝券,但關(guān)鍵時刻,出了這樣的情況,原本已經(jīng)“灰心”的袁榮天書記,會不會再冒出什么想法來,可不一定。畢竟這段時間,為了這個省長寶座,袁榮天也是花了大力氣的。白玉城也向最高層大佬推薦過他。a任誰都不會就這么心甘情愿承認“失敗”的?,F(xiàn)在岳青歌和高妍都親自來了,就讓他們?nèi)プ鰶Q定好了。浩明書記才不稀得摻和。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