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江南微微一笑,說道:“他們在等天黑。”“是的,天黑的時候,再一窩蜂地突圍。晚上抓捕的難度,比白天要大得多。到時候肯定會有不少漏網的。南河那邊,故意放慢了進攻的速度。”連城玉冷笑著說道。如果最終,大多數金耗子都跑掉了,那么作為堵口子的羅平縣公安局,是需要承擔主要責任的。至于你把這個責任歸到南河那邊,是沒用的。沒人會承認這一點。他們有太多理由來反駁了。比如地形復雜,金耗子太多,行動難度大等等,總之絕不會承認自己故意放慢了進攻速度,給金耗子喘息之機。這樣的“官司”,打起來毫無意義,除了得罪更多的人,不會有任何好的結果。上級領導要處分你的時候,只會看結果,不會問過程。就在這時,衛江南的電話響了起來。接通,電話那邊,傳來裴一功的聲音。“江南,你們那邊情況怎么樣?”裴一功的語氣略有些焦慮。衛江南答道:“現在抓了一百多人……”“才一百多?”裴一功吃了一驚。“現在已經快五點了,很快就會天黑。”“江南,多的話我也不說了,得想個辦法才行。不能拖到天黑……”顯然,裴一功也察覺到了異常。只是在沒有確切證據的情況下,有些話他也不好說得太明白。相信以衛江南的聰明睿智,他一定能想得到這中間出了問題。“一功縣長,大部隊現在到了哪里?”“大概在驢子嶺那一帶。據說是因為驢子嶺那邊地形特別復雜,所以大部隊的速度慢下來了……指揮部正在調整計劃,打算半個小時后發動全面進攻。”連城玉已經在軍用地圖上找到了驢子嶺,伸出手指頭戳了一下,冷笑著說道:“好地方!”“一功縣長,我知道了,我來想辦法。”衛江南還是很鎮定,不慌不忙地說道。掛斷裴一功的電話,連城玉說道:“書記,驢子嶺那邊,有一個天然溶洞,溶洞很深很大,洞內還有水潭,地形特別復雜。估摸著那些金耗子,就躲在這個溶洞里了。”“他們打算在溶洞里躲到天黑。”衛江南笑起來:“進洞了?那好啊,反倒給我們省事了。”連城玉也笑起來,說道:“書記英明。我看,可以跟樂泉局長聯系了,就把這幫家伙堵在洞里。。”“驢子嶺那邊的溶洞,是個野洞子,還沒有開發。誰都不清楚洞里是個什么情況,敢往深處鉆,搞不好就困死在里邊了。”“我們只要堵住洞口,看他們沒吃沒喝的,能堅持多久!”“就是這個理!”衛江南笑著點頭,隨即拿起對講機,調到了和李樂泉通話的頻道,將自己和連城玉分析的結果,跟李樂泉通了氣。“樂泉局長,現在就派人去驢子嶺,把那個野洞子給我堵起來!”“好,我現在就帶人過去!”這就是李樂泉的特點,重大任務,必定沖鋒在前,絕不假手他人。行動的后續發展,和衛江南連城玉的分析差不多。南河金礦區的大多數金耗子,被大部隊逼迫,確實都躲進了驢子嶺那邊的野溶洞,打算在那里捱到天黑,再尋機“突圍”。不成想,李樂泉率領著上百名公安干警和基干民兵,一個“突襲”,直接就把那個野洞子給堵住了。這一下,三四百金耗子都被堵在了洞子里,聽到洞外傳來的喊話聲,一個個驚慌失措。衛江南和連城玉都沒有過去,他們還得堅守自己的陣地。防止金耗子們聲東擊西。萬一他們把大部分兵力都調去堵洞子,結果金耗子“主力”卻趁機從另外的藏身之所跑出來,突破他們的防線跑掉了呢?畢竟現在誰都不清楚洞子里是個什么情況,到底是不是大部分金耗子都躲在溶洞里,還不能完全確定。正所謂小心無大錯。況且,就算洞子里躲了三四百金耗子,那也還有一兩百人散落在外邊。這幫家伙,同樣不能讓他們跑掉了。時間慢慢流逝,南河方向的大部隊聽說李樂泉堵住了驢子嶺的溶洞,立馬便趕了過來,開始直接對溶洞進行強攻。他們人多勢眾,在兵力上對溶洞里的金耗子形成了絕對的優勢。而且溶洞里的金耗子是由不同的團伙組成的,并沒有統一的“領導機構”,不少金耗子之間還有仇,絕無可能抱成一團。大部隊這一進攻,頓時就成了甕中捉鱉的態勢。不等天黑,溶洞里躲藏的數百名金耗子,絕大部分都被抓了出來。李樂泉雖然對這種“搶功勞”的行為非常生氣,卻也無可奈何。誰叫他“官”小呢?整個行動,那還得在指揮部的統一指揮之下進行。大部隊要怎么進攻,輪不到他李樂泉來指手畫腳。這功勞,終究還是被人搶走了。躲藏在其他地方的金耗子見勢不妙,紛紛從藏身之處竄出來,不顧一切地往龍江方向逃跑。大多數都一頭扎進羅平警方部署的口袋陣,被突然沖出來的警察和基干民兵按倒在地,捆了個結結實實。至于三五成群跑過來的金耗子,那就更容易對付了,甚至都不用警察去摁,只需要吆喝幾聲,在黑洞洞槍口的威脅之下,一個個雙手抱頭,乖乖跪下,等著警察過來捆綁。看到成群結隊的金耗子都被捆成了粽子,連城玉終于輕輕舒了口氣,掏出香煙,敬給衛江南,又緊著給他點上了火,笑著說道:“書記,還是你神機妙算,早料到他們有這一手,否則的話,我們還真可能被人給算計了。”衛江南輕輕一笑,抽了口煙,說道:“大家用的都是陽謀,就看誰能料敵機先了……”話音未落,衛江南的電話突然震響起來。“喂……”“書記,發生了一個嚴重的情況……”bμν電話那邊,傳來縣公安局辦公室主任林致遠的聲音,聽上去很是焦急,還有幾分驚慌。“什么情況?”“萬重山死了!”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