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主任!”見張曉媚急匆匆地過來,守在書記辦公室門外的聯絡員立即笑臉相迎。其實他自己才是正經八百的市委辦副主任,領導著整個市委辦綜合一科。張曉媚只是市委辦的副調研員而已,說起來,還算是他的下屬。“黃主任……”本來張曉媚很會做人,每次見到這位黃主任,都會客客氣氣的,絕對不擺“如夫人”的架子。今天實在是太慌張了,就算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都很難辦到。“請進吧,張主任,書記在里邊。”黃主任立馬便意識到可能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急忙將張曉媚請進了書記辦公室,自己繼續守在門外,確保在這段時間內,不會有人過來打擾。“怎么了?”見張曉媚俏臉煞白,鼻尖冒汗,岳青歌微微蹙起了眉頭。女人就是女人,別看平時表現得再如何聰明,關鍵時刻,還是忍不住慌慌張張的。難成大器啊……張曉媚一不發,將那個信封交到了岳青歌手里。“什么東西?”岳青歌嘴里自自語,隨手抽出照片。然后,直接跳了起來。一點也不比張曉媚的表現好到哪里去。“怎么回事,誰拍的?在哪拍的?”豆大的汗珠,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青歌書記光潔的腦門上冒了出來。幾乎是在瞬間,岳青歌便意識到了這件事的嚴重性。要說這個作風問題吧,本來也沒啥。岳青歌直接將張曉媚放在市委辦公室接待科就是明證。你們愛怎么猜怎么猜,無所謂。反正上級領導不會在意這些流蜚語。就說哪個當領導的還沒被人打過小報告了?但被人拍下了照片,而且這個照片還從張曉媚那里拿出來,那就不一樣了。威脅的意圖,那是明明白白的。關鍵岳青歌不是秦家的子弟,是秦家的女婿啊。只要一想到秦妤弘那橫著的一雙眼睛,青歌書記小弟弟都嚇得縮回去了。在這件事情上,秦妤弘絕對比秦正安恐怖一萬倍!張曉媚急急忙忙說道:“應該是在鷹嘴巖那邊拍的,是,是肖洪全拍的……”“肖洪全是誰?哦,是他……”如果關在看守所的肖主任能聽到這番對話,一定會很委屈。我才是正牌子的那個啊喂!你搞清楚一點啊!“他想怎么樣?”岳青歌額頭的冷汗越冒越多。如果是無名氏拍的照片,還稍微好一點,人家跟他“無冤無仇”,只不過是要些好處罷了,盡力滿足就是。無非是利益交換。但肖洪全不一樣,肖洪全是張曉媚的老公啊。有時候吧,男人遇到這種事,是沒有理智可的。人家就是要跟你岳青歌“同歸于盡”,你能怎樣?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不知道,他,他想讓我去高山當面談,可是……”“可是什么?”“他已經被抓起來了……”“啊?”這下青歌書記也有些懵逼。“怎么就被抓起來了?”“聽說是涉黑,他是車匪路霸的保護傘,高山那邊搞嚴打,把他抓起來了。”雖然張曉媚已經和肖洪全分居三年,到底還是名義上的夫妻,發生這么大的事,家里肯定會有人把這個情況告訴張曉媚的。岳青歌蹙眉說道:“那這些照片,他又是怎么寄給你的?”如果說,肖洪全在看守所還能把照片寄出來,那就更加麻煩了,最起碼,看守民警已經知道了這回事,見過這些照片了。“他是兩天前被抓的,我剛才看了一下郵戳日期,這些照片是三天前寄出來的……我估計,可能是肖洪全意識到自己已經被公安局盯上了,他想要讓我想辦法幫他……”岳青歌輕輕點了點頭。張曉媚這個解釋,基本合理,真相極有可能就是這樣。“那,這個肖洪全,他的品性到底怎么樣?”過了最初的慌亂期,岳青歌逐漸鎮定下來,開始仔細考慮,應該怎么應對此事。現在主要是看肖洪全有什么要求了。估摸著不會那么容易打發的。“他?我都和他分居三年了……這你知道的……這個人,就是被他父母慣壞了,花花公子,五毒俱全,而且很幼稚,沒什么腦子……”岳青歌的臉色,又變得很難看。如果擱在平時,張曉媚這樣評價自己的老公,青歌書記自然是心情愉悅,一邊鄙視肖洪全,一邊自覺英明神武,魅力過人。但是現在,肖洪全越不堪,越沒有腦子,對岳青歌的威脅就越大。因為這意味著肖洪全會亂講話!他一旦在看守所那邊嚷嚷起來,說老子是市委書記的“連襟”,那這事就鬧大了。應該說,青歌書記看人真準。肖洪全已經嚷嚷過了。得虧他還不是完全的沒腦子,知道找周其聞嚷嚷,沒有跟普通民警嚷嚷。要不然,現在估摸著都已經鬧得滿城風雨啦。“這樣吧,你先去一趟高山,當面問問他,到底想要怎么樣……”沉吟片刻,岳青歌說道,顯見得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張曉媚臉上卻露出為難之色:“他們那個案子剛剛才開始辦,現在是不允許會見家屬的呀……”對公安機關的辦案規定,張曉媚還是很清楚的。岳青歌手一揮,有些不耐煩地說道:“這個沒關系,我給黃德坤打個電話,讓他給高山那邊打個招呼就行。”高山又不是羅平,不是衛江南的“獨立王國”。而現在的黃德坤,也是今非昔比,正兒八經的市委副書記,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說話的分量,比以前要重得多。“你去了高山之后,單獨和肖洪全會面,注意不要讓任何人旁聽。”這當然是不符合規定的,但對堂堂市委書記而,這肯定不叫事。誰會那么不識相?“好,我知道了……”張曉媚點頭答應,正準備離開,岳青歌的手機突然又響了起來。“喂!”青歌書記拿起手機,按下接聽鍵,很不耐煩地吼了一嗓子。“青歌書記,您好,我是衛江南!”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