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愛軍明顯喝得大醉,那幾個扶著他的跟班,也喝了不少,但至少還能自己走路,還能扶南愛軍一把。就這個鬼樣子,南愛軍剛才還自己開車,跟班也敢坐他開的車。“張宏達,給老子滾出來!”南愛軍搖搖晃晃地來到派出所院子的正中央,一手搭在跟班的肩膀上,一手揚了起來,指著派出所二樓亮著燈的窗戶,扯開脖子,狂喊亂叫。于成山臉上立即露出尷尬之色。唐嘉湊到衛江南耳邊,低聲說道:“張宏達就是城關所的所長。”衛江南微微點頭。這個南愛軍還真是囂張得有點過分啊,在派出所,當著所有人的面,叫所長滾出來。“特么的張宏達,膽子肥了啊,連老子的人也敢抓?老子這些年養了個白眼狼?”別看南愛軍喝得大醉,說話倒還清楚,舌頭也沒打結。衛江南嘴角浮起一絲冷笑。好嘛,都不用他去調查了,南愛軍自己把一切交代得清清楚楚。“張宏達,還不滾出來?”南愛軍叫了兩聲,見無人搭理他,南二哥的脾氣立馬就上來了。于成山不敢再耽擱,照這樣子下去,南愛軍這個混賬,能把他們城關派出所的這點底細都給抖摟干凈。關鍵他是當著衛江南的面啊!“縣長,您看……”于成山彎著腰請示道。衛江南就笑了,淡淡說道:“于所,這是你們派出所的分內工作吧?有人喝醉了來所里鬧事,你們平時是怎么處理的?”現在還怎么處理不就行了?于成山頓時滿嘴發苦。我特么敢處理南愛軍?我這副所長不想當了?甚至于,我這條命不想要了?但于成山也不敢讓南愛軍繼續這么發瘋,急忙探出頭,大聲喊道:“南總,別喊了,張所不在……衛縣長在這里呢,你別亂喊……”“衛縣長在這?”“好得很,我正要找他呢!”不料于成山不提這茬還好,他一提衛江南,南愛軍還來勁了,胳膊一甩,就將扶著他的兩個小弟甩開,大步向樓上走。誰知才剛走出兩步,腳下站立不穩,“噗通”摔倒在地,差點就摔了個餓狗搶屎。“軍哥軍哥……”幾名小弟手忙腳亂地上前,將南愛軍扶了起來。正在二樓走廊上看著這一幕的衛江南忍不住哈哈大笑。“誰?”“誰特么敢笑老子?”“特么活得不耐煩了是吧?”南愛軍勃然大怒,暴跳如雷。“南總,別亂講話!”于成山急得滿頭大汗,急忙喊道。“這就是衛縣長!”雖然大家都知道,在大義縣,是吳東杰說了算,新來的縣長,尤其還是外地調來的年輕縣長,手里基本上沒啥權力。但那也是相對而的。其他縣委領導,可以不把衛江南當回事,卻不代表著他于成山也可以不把衛江南當回事。最簡單的一個道理就是:如果衛江南堅持要處分他,就問哪位縣領導會竭盡全力幫他于成山說話?底層人員,無論什么時候,都是大人物博弈的棋子,隨時都可以犧牲。“原來你就是那個娃娃縣長?”“好,好得很!”“老子找的就是你!”南愛軍再次甩開兩名扶著他的小弟,搖搖晃晃地走到樓梯那里。這次他有了準備,倒也沒有再次摔倒。而且兩名小弟有了剛才的經驗教訓,也是早有準備,時時刻刻跟在軍哥身邊,只要軍哥一有摔倒的趨勢,立馬扶住。軍哥扶著樓梯扶手,一步一步往上爬,總算來到了二樓走廊。“可以啊,你這個新來的娃娃縣長,連我南愛軍的兄弟也敢抓,你怕是沒被搞過!”南愛軍站在衛江南面前,滿嘴噴著酒氣,氣壯如牛地吼道。衛江南理都不理他,轉向于成山,淡淡說道:“于成山同志,社會閑雜人員,在你們城關派出所所內,公然威脅縣長,是個什么性質的問題?”“這……縣長,這是尋釁滋事……”于成山被逼到墻角上了,沒奈何,只能這樣定性。“很好!”“那你們就依法辦理吧……”話還沒說完,軍哥已經很不耐煩了,猛地伸手朝衛江南抓來。“老子跟你說話呢,你瞎啊……”所以說,喝醉了真可怕。南愛軍絲毫都沒意識到,自己這回得罪的到底是誰。衛江南一點不慣毛病,反手就是一巴掌甩了過去。南愛軍做夢都沒想到,衛江南竟然敢動手打他,而且事先連一句“狠話”都不講,直接就是老大耳刮子扇了過來。“啪!”毫無防備的軍哥親親切切地挨了這個大逼兜!衛江南這一巴掌,絲毫都沒有手下留情,直接就將南愛軍碩大的光頭抽得整個甩過一邊,差點連后槽牙都被打飛。粗壯的身軀一個趔趄,撞在了欄桿上。“軍哥軍哥……”三名小弟嚇壞了,又一擁而上,將南愛軍扶穩了。“特么的,臥槽泥馬,反了,反了……”好不容易,被打懵逼了軍哥終于回過神來,整張臉都漲紅得像煮熟了的螃蟹,扯著脖子,破口大罵,暴怒如狂。“捅死他!”“給老子捅死他!”“都特么愣著干什么?給老子捅死他……”三名小弟愣頭愣腦的拔出了刀子。“干什么?”“你們干什么?”“好大的膽子!”“這是縣長!”“正縣長,不是副的……”這下,唐明亮和唐嘉都急眼了,急急忙忙上前攔在衛江南面前,朝著三個持刀小弟怒斥。關鍵時刻,能有這樣的表現,已經非常不錯了。“好!”“好得很!”“還真是無法無天了!”衛江南差點被直接氣笑了。“我還真是沒想到,大義縣亂成了這個樣子。虧得還是全省十強縣,模范縣。就這樣子當模范?”“在派出所,當著警察的面,持刀威脅縣長!”“簡直狗膽包天!”“于成山!”“到……”于成山打了個冷戰,急忙挺胸答道。“都給我抓起來!”“一個都不許跑掉!”“但凡跑掉一個,唯你是問!”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