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寬敞明亮的省長辦公室,秦正安站在窗邊抽煙。明明聽到了身后的響動,也沒有回頭。東方凌君連一句多話都沒有,低聲對衛江南說道:“你自己泡茶……”便即在外邊帶上了房門。既然事情和秦省長的公子有關,那就不是他能夠旁聽的。只能先等。等衛江南覺得可以告訴他的時候,自然會透露一些消息給他。如果衛江南一直不肯說,那東方凌君肯定就不會問。有些秘密,不知道比知道要好。衛江南也沒有急著去打擾秦正安,就這么安靜地站在那里,默默等候。無論多了不得的大人物,驟然得到這樣的消息,肯定都需要一點時間來慢慢消化。關鍵這并不是一個純粹的“噩耗”,可以依靠時間來沖淡悲傷。而是需要馬上處理。秦正安心中的郁悶,可想而知。不過秦正安到底不是普通人可比的,這輩子經歷過無數大風大浪,很快,一支煙抽完,終于轉過身來,慢慢走到待客的長沙發里坐下,才朝衛江南說道:“江南,過來坐。”聲音多少還有點干澀。“是,省長?!毙l江南答應一聲,來到秦正安一側的單人沙發里落座,腰挺背直,坐姿端正。“文軒說,你在維多利亞那邊,有些私人關系?”秦正安也不和他廢話,直接切入正題。“是的,省長。她叫蕭易水,以前是久安公安局刑偵支隊的正科級偵查員。久安和平區公安局長雷震,是她的前夫。后來雷震出事判刑,她就離開體制,自己開了公司?!薄八膫€月前,她去了維多利亞那邊,開了個金融貿易公司。”衛江南如實進行了匯報。這種事情,是不能瞞著本系大佬的。否則,一旦暴雷,大佬肯定會對你有些看法?!敖鹑谫Q易公司?”秦正安重復了一句?!笆堑?,省長。我對金融貿易有些研究。但我本人志不在此,也沒有必要賺很多的錢擺在銀行戶口里,那沒意義?!鼻卣彩侵浪砑疫^億的,也知道他炒股炒期貨炒外匯都很厲害。毫無疑問,這個所謂的金融貿易公司,可以看做是衛江南的“白手套”。但這個白手套不違規更不違法,大佬自然也不會有什么異議。相比起許多“吃權力”的“白手套”,衛江南這個“白手套”要高級得多了。關鍵是,現在似乎正好用得上。秦正安微微頷首,沒有繼續細究此事。還是那句話,他不是蘇定國。衛江南此舉是否合適,只有蘇定國以及蘇家的長輩,才有資格來判定。只要蘇定國他們不反對,他秦正安當然不會“多嘴”。就算蘇定國反對,那也是蘇家自己的事。盟友歸盟友,家事歸家事,這一點,必須要區分清楚。想當初,劉備想收劉封為義子,問諸葛亮的意見,諸葛亮就不肯表態——此乃家事,問之關張可也。你要收誰為義子,你去問你的兄弟,問我這個外人干啥子?衛江南能夠原原本本地將這一切告知給他,姿態已經拿捏得非常到位,對他的尊重也是毋庸置疑的。老蘇家這位準女婿,對他表現得足夠親近了。我是真沒拿你當外人啊,老秦叔!“那你對秦偉明那個事情,是如何判斷的?”既然衛江南表現得如此到位,秦正安自然也不能拿捏著了。關于這個問題,衛江南在路上就已經想好了答案,當即答道:“省長,我認為,他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所以,偉明的安全,暫時是不用擔心的?!薄班拧鼻卣颤c了點頭,也沒有在衛江南面前惺惺作態,罵幾句“混賬東西”啥的。和極致的聰明人打交道,沒必要玩那些虛的,顯得假。“我現在已經讓蕭易水那邊,抓緊時間了解對方的底細。但蕭易水剛剛過去沒多久,人脈有限。因此,我有個建議,還要盡量通過其他渠道,盡可能地摸清對方的實底。”“這樣,下一步采取行動的時候,才更有把握?!毙l江南很冷靜地說道,不帶絲毫激越。秦正安來了興趣:“你建議采取什么行動?”“硬碰硬!”衛江南還是毫不猶豫地答道。“這種事,絕不能把主動權拱手讓出去。否則,我們就會被人家牽著鼻子走,越往后越被動。”“嗯,硬碰硬……”秦正安看了他一眼。衛江南知道他心里有什么樣的擔憂。他和秦偉明可不是“好朋友”。蘇秦兩家的“盟友關系”,并不能消除他與秦偉明之間的隔閡。秦偉明還是恨他入骨,只是不敢破壞“聯盟”大局罷了。自然而然的,在其他人心目中,衛江南應該對秦偉明也是同樣的感覺——你小子怎么不去死?所以,此時此刻衛江南提出“硬碰硬”,也難怪秦正安心里有些想法了。不過秦正安依舊沒怎么遲疑,馬上說道:“說說看,具體計劃?!薄笆¢L,我實話實說啊,目前我們掌握的消息很模糊,太不具體了。我只能籠統地做個粗略的分析,謬誤之處,在所難免……”秦正安擺了擺手,說道:“既然我請你過來了,你就不要有什么顧慮,大膽說。”“好的,省長。”衛江南一挺胸,朗聲答道?!皩Ψ降哪康?,很明確,應該就是居姚縣那邊的稀土礦。他們現在,能夠威脅到偉明的,無非就是兩個方面。第一,是炒金融期貨虧掉的幾千萬,我估計偉明應該是給他們寫了借條的。另外,偉明可能平時在維多利亞還有些奢侈的消費?!毕胍诰S多利亞那種地方維持秦大少的“體面”,開銷肯定是很大的。秦偉明給杜文軒打電話求援,一開口就要五千萬。衛江南分析,金融期貨那邊,可能沒虧那么多,最少有好幾百萬,是秦偉明自己在維多利亞花掉的。秦偉明自己,應該是沒有那么多“積蓄”的?!暗诙?,可能還有些男女作風方面的問題?!苯浑H花了解一下!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