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上旬,“無故失蹤”半個月的大義縣人民政府代理縣長衛江南同志,終于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上。騷動不安的縣政府,終于在表面上平靜了下去。但內里的猜測,自然不會那么快就平息,這個話題,注定會被人議論很久。對此,衛江南表示并不在意。一回到大義,就去拜訪了吳東杰。這也是禮節所必須的。給東杰書記送了些從維多利亞帶回來的禮品,主要是些電子產品。現階段,西方發達國家的電子產品,在國內還是比較受歡迎的。雖然改革開放之后,各個領域我們都在努力追趕,但全面趕超,終究需要一個過程。吳東杰自然不缺這些,講究的就是個禮節。至少衛江南在面上做得十分到位,對他這位縣委書記一把手非常尊重。“哈哈,縣長,招商引資挺順利的吧?”吳東杰笑哈哈地說道,禮讓著衛江南在沙發里落座。這不是在辦公室,而是在吳東杰家里。東杰書記自然是住在縣委大院里的,至于每個月有多少個晚上他會在家里睡,那就不知道了。吳東杰的愛人,倒是比較賢惠,對衛江南笑臉相迎,親自奉上茶水,又端來水果盤,諸般齊備,才笑著對衛江南說道:“江南縣長,你們先聊,有什么需要叫我一聲。”“謝謝嫂子!”衛江南急忙欠了欠身。書記夫人擺擺手,笑著回了自己的房間。衛江南微微一笑,說道:“書記,不瞞你說,這次去維多利亞其實是處理一些私人事務。好在一切都還比較順利。”衛江南這個態度,讓吳東杰略微有些吃驚,一時間有點拿不準衛江南內心的真實想法,嘴里說道:“哦哦,順利就好順利就好……”“書記,我不在的這半個月,省里縣里是不是都有些傳?”說起來,吳東杰自然是個頂尖的聰明人,見衛江南似乎下定決心要給他透露點“內部消息”,東杰書記倒也不好再拒絕。否則的話,顯得東杰書記膽子太小,不是個人物。人家衛江南都把事情處理完了,你連聽一聽都不敢?“嗯,倒確實是有些傳,哈哈,你也知道,什么事都有人亂猜,還有人說什么,是秦省長的公子在維多利亞那邊被人訛詐了,哈哈……”吳東杰像是開玩笑似的說道,雙眼卻目光炯炯地盯住了衛江南,看他如何回答。衛江南卻臉色凝重地點了點頭,說道:“確實是這么回事,秦偉明年輕,在維多利亞被人設計陷害……不過現在沒事了。”“竟然有這種事,簡首是……”吳東杰說著,連連搖頭,一臉的驚訝。卻沒了下文。他是絕對不會對這件事進行任何評價的,也不會進一步打聽更深的內幕。總之衛江南主動告訴他多少內容,就是多少內容。而衛江南也僅僅只是點到為止,沒有繼續往下說。“書記,這段時間我不在,縣里的工作,全都辛苦書記在操持,真是不好意思啊。”衛江南隨即轉換了話題。吳東杰立馬就明白了。衛江南這其實就是告訴他,秦正安欠了他一個老大的人情。這個人情,大到什么程度呢?大到首接和秦正安兒子的前程相關,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甚至和秦正安的書記大位也有些關聯。如果這次的事情沒有處理好,有可能連秦正安都會受到牽連。那么,衛江南為什么要告訴吳東杰這些呢?稍微往深處一想,就不難明白,衛江南這是在“提醒”吳東杰——別再和我對著干,想想明年吧!明年,靜江省委書記就姓秦了。而且衛江南,將成為正安書記面前的第一紅人,比你吳東杰在柳傅軍面前還要紅得多。你只是得到了柳傅軍的器重,沒挽救過柳傅軍兒子的前程吧?柳傅軍當上省委書記,你吳東杰沒出過什么力氣吧?所以,能比嗎?不要說你現在還沒有當上石城市長,就算你趕在柳傅軍離任之前,如愿以償坐到了那個寶座上,在柳傅軍離開靜江之后,那個寶座,你能坐多久?前任石城市長韓大偉同志,目前還在省檔案局當局長呢!省里其實還有比檔案局局長更清閑的正廳級位置,東杰書記考慮一下?吳東杰臉色微微一變之后,立馬恢復正常,笑哈哈地說道:“縣長這話說的!我們是搭檔,相互幫助不都是應該的嗎?”“當然了,眼下縣里的重點工作就是六苗那個保健品廠和城苗公路,這都是縣長親自在抓的。政府那邊,向我匯報了兩次進度,我的意見呢,這個工作必須等縣長回來拍板,誰都不能越俎代庖。”“現在好了,縣長既然回來了,明天楊真真那邊應該就會向縣長匯報具體的情況。”“我的建議是這樣的,城苗公路事關重大,質量方面,必須擺在第一位。因此,對競標方要嚴格把關,凡是資質不夠的,又或者不重視質量的建筑公司,一律不予考慮。”“當然,最終選哪個公司來承建這條公路,還是要以縣政府的意見為主。由縣長最后拍板定奪!”好啦,衛江南同志,你的意思我己經完全明白。所以,我也在這里給你表個態:我讓步了!以后縣政府那邊,都是你說了算,我吳東杰絕不干涉。哪怕是五個億的工程,我也不眼饞。“另外我建議啊,還是要成立一個工程指揮部,指派專人負責。縣長是抓全盤的,具體事務,不合適親自去管,太辛苦了。”吳東杰流露出十分關心的神色。江南同志,這么大的一塊肥肉,盯著的人肯定不少。具體負責這個工作的人,如果想撈好處,那好處肯定少不了。但同時,也肯定會得罪不少人。因為最終能拿下標的的,只能有一家公司。故此,你還是搞個工程指揮部,派一個人擋在你前邊吧,得罪人的事,沒必要親自去干。“書記的指示非常英明,我完全贊同。”1